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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节



    此五句是言候王虽有高贵之位,而应当把自己置于低贱之中。有国必有君,有君必有臣民,君上臣下,此乃名分不易之道。犹如天之高,地之下,亦是不易之理。没有天下万民,君王也就失去存在的基础;没有万民之贱下,哪有君王之高贵?贵与贱,高与下,本是一个整体的两端,是相比较而言的辩证。道在低处,不在高处,高处有险,低处安全。人若能以贵就贱,以高就低,才是真贵;常做愚人,才是贤人。修真者若能在日常待人接物中,处处自谦,事事卑下,道德便伸手可得,毫不费力。身向下一矮便是贵,往上一攀准不足;往下一缩就厚实,往大一摊就浅薄。生活中处处都是道,全在正心识不识、行不行而已。

    贵者以贱为本,不自以为贵,这才是明理知一的表现。候王虽贵极九五之尊,位高万民之上,高者易倾,贵者易奢,故当常以谦下自处,时时克己自省,心常如太虚,犹如天之能容物,地之能载物,圣人之能爱物。虚空其体者能容物,虚其气者能爱物,虚其心者,候王之德才能配天地,候王之道才能合圣人,才能配当万民之主。厚德待人,虚心处下,不自以为贵,此乃高居领导地位者的德心之妙。人有谦德,天必助之,人必顺之,这是“贵以贱为本”的真义。若能谦恭处下,必能德量无限。比如天之能容物,地之能养物,圣人之能爱物。虚其体者能容物,虚其气者能爱物,虚其心者,候王之德才能配天地,候王之道才能合圣人。虚心处下,不自以为尊贵,皆是以贱为本的德心之妙。能虚其心,天必与之,人必顺之。故曰“贵以贱为本”。

    候王虽功高天下,心中不自以为高,即是功成不居。与民同心,与物同性,与天下同理,所以得其心,得其性,得其道,而不恃其高,故天下人无不服,贵高自然可以长久。故曰“高以下为基。”

    候王能自贱自下,方能为天下贞,这是得一之所致。所以候王常自称“孤、寡、不毂”。“孤”者,孤陋也。“寡”者,寡德也。“不毂”者,不善也。此皆是候王虚心谦下之辞,亦是“贵以贱为本”、“高以下为基”之义。

    贵与贱相反,在道一未分阴阳之初,本无贵贱可言。积众下而为高,在分数之初,本无高下可言。若无万民之在下为基,何有候王之高贵在上?无民即无候王,无我则无物,无我无物,便无高无下,无贵无贱。如此则高与下为“一”,贵与贱为一,无往而不无,无往而不一。

    【故致数舆无舆,不欲碌碌如玉,落落如石。】

    “故致数舆无舆”,是用造车比喻有与无的道理。圣君不肯自有高贵之名,犹如工匠造车一般,车未造成之前,其零部件个个都是独立存在着,各自为体,为辐、为轮、为毂、为轴、为衡等,其数众多,各自分立,各有其名,还没有“车”的名称。至车造成以后,各种零件组合在一起,才成为一个车的形体,才能共负运载的功能。

    车体已成,车名既有,其零部件的长短与大小,功用的贵与贱,等等个性的差异与分别,全部融化于车的整体“一”之中。车零件把自身小我化于整体大我之中,舍去其体,不图其名,不争高低贵贱,服从整体需要,这种精神正是不肯自有贵高之义。

    大道之妙不尽于此。譬如仁义礼智,合而为一道,仁义礼智可名,而道不可名。又如赏罚刑政,合而为治,赏罚可名,而治却不可名。文中“不欲碌碌如玉,落落如石”二句,正是取喻不以贵贱之名而自有之义。“玉”者,石中至贵之宝;“石”者,山中至贱之物。人都是贵玉而贱石,其不知石虽贱却能生玉,玉虽贵却不能自生;无石之贱,即无玉之贵;贱石为贵玉之母,贵玉为贱石之子,玉与石本为母子一体,本无贵贱之分。人若能不贵其玉,不贱其石,贵贱双忘,混而为一,既无贵贱之名,又无贵贱之迹,即是“致一”之妙。此例是太上在教示世人:即使你是一个达官显贵,有权势、有财富、有名誉之人,若能知子守母,子归母体,不自有高贵之心,即可得致一之大道,立天下之大本。

    【本章说解】

    本章经旨,乃太上指出“得一”之大本,示世人以立本为要义。文中之天地、谷神、万物、王候等,皆是引喻之言。

    “一”者,道之子,道生一。天理之始,谓之一;数之元,谓之一;道之德,谓之一;人之心,谓之一,等等,天下无处不是一,无处不是一生之万。《庄子·天地》篇中说:“泰初有无,无有无名,一之所起,有一而未形。”宇宙万物的生成变化皆源于一,根于心,始于核。所m.IYIGUo.Ne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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