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物的生成变化,都是由“三”数起,由高到低的多层次演化而成。成物始于心,源于一,其数有三,皆是在道的范畴之中。故第一章中的“道,可道”,第一个“道”字可名为“真道”;但另一个“道”字尚无法准确命名,暂名为“混沌道”。 “混沌道”就是生道一的“不可明状”的虚空自然。所谓“道法自然”,是说道以自然为母,从自然中获能而存在,以自然为母,实现“我道法自然”,即可进入第四层次返先天的修证。自然就是道之本源核心。道法于心,万物万象都由本源核心所生。自然之道能化生万物,故万物以自然为母亲。正如《列子·天瑞篇》所言:“一者,形变之始也。”万物众生皆源出于此一、此心、此核,皆含有此一、此心、此核的全息基因。由核心至万象,象数理气皆包容于一体。修真者以此理逆而返修,返至一心,即是回归自然真境,即是回到母亲怀抱。 【既得其母,以知其子;既知其子,复守其母,殁(mo)身不殆。】 此五句是说:既知道生万物,则得其母;既知万物由道而生,则知其子。万物从道生出,则万物皆含有道的遗传基因,故万物即不异于道,不离于道。子由母生,子必携带着父母祖系的遗传密码,故子亦不异于母,不离于母。物与道本同一体,岂能弃道而求物,弃本而逐末。子既与母同一,岂可舍母而求子,弃根而逐枝。既为其子,则应守其母;子不离母,母不离子;子母同居,全其始终之理。得其本源之道,复归于母腹之中,复归于先天自然之道,终无丧身之害。此即“既得其母,以知其子;既知其子,复守其母,殁身不殆”之义。“殁”音没,即死亡。 古之修行人,常以母子同心,子母同居之道,抱元守一而修持不怠。所以神气安和,水火既济,心身康宁,故有九还七返之妙,得归根复命之理,聚宇宙万物之精华,而成性命双修之功。倘若舍真逐妄,舍道寻物,迷失本宗,犹如子之离母。失去母亲的抚养,离开母亲的怀抱,必然是浪迹天涯的游子,失去母性的慈爱。母子本连心。母失其子,必然悲泣欲绝,痛苦不堪;子离其母,犹如小鸡离开母鸡的翅膀呵护,焉有不危险之理。人之离道,如子离母,其理同然。 所谓“金丹大道”,只是先天一元真炁,古人喻为真铅、金花、白雪、白虎初弦之气等,种种喻名,总不外乾坤交媾之后,乾父一阳落入坤宫,坤母得此乾阳真金之性,遂而变成为坎。故丹曰“金丹”,是指从乾宫落下来的,在人身谓之阳精。此精虽在水府,却是先天元炁,可为炼丹之母。 修真炼药临炉,必从水府求其丹母。故曰:“一身血液总为阴,一身阳精人不识。”这个阳精,在内不在外,不入六根门头,不在六尘队里,隐在形山,视而不见,听而不闻,却又生生不息,是人身的真种子、大根本。 人之阴精,若不能以先天阳精为母,则阴精易散,便不能凝结为丹。阴精阳气,经过炉鼎烹炼,先天真一之炁与至阴之精,从虚极静笃、恍惚杳冥中,便生发出上丹之母,即母炁也。此炁上升至泥丸,与久积之阴精混合融化,降于上腭,化为甘露,此露即阴精,又称为“子气”。此气下降重楼,倾在神房,以温火养之,使先天真炁与至阴真精,母恋子,子恋母,子母和谐,相育相合,阴阳反复以同归,虽没身而不殆也。这就是修真者内炼的“既得其母,以知其子;既知其子,复守其母”之义。 【塞其兑,闭其门,终身不勤。】 “塞其兑,闭其门,终身不勤”,此三句正是言守母之妙义。“兑”,音队。《易说卦》曰:“兑为口”,比喻人之口,泛指孔窍。“门”,比喻人之耳目,泛指精神之门。“塞”者,关闭、堵住之意,即沉默自守,不尚言谈。“闭”者,即神不外游,心不外用。清心寡欲,闭目塞口,内养有余,恬淡精神,积精累气,固根抱本,真炁充盈,而外用自足。 人之六门,眼耳鼻舌身意,极容易被外境外物所牵,逐物而转。因而便将体内的神光真炁,散失体外,造成内耗。人若能做到“塞其兑,闭其门”,随物处物,不逐外物,而不被物性牵转所累。如此因事致宜,不劳而事自就,不为而功自成。 “终身不勤”,即自然无为之意。能终身抱守母气,确守规中,一灵内蕴,务使内想不出,外想不入,缄口不言,六门紧闭,绵绵密密,专一不二,勿助勿忘,有作无作,有无相间,执两用中,若勤不勤。如此守之终身,金丹可就,大道可成。修真者若能紧闭六门,保守神气,静心定性,心不妄动,神不外驰,身中自是真佛净土,大道不有而自有,阴阳不炼而自炼,一通而百通,一得而永得,自然与道合真。此即是“塞兑”、“闭门”、“不勤”之妙义。若是贪图外求,必然自丧内宝。所谓“开口神气散,意乱火功寒”,即是此义。 【开其兑,济其事,终身不救。】 此三句正与上三句相反,是说失其守母之道的害处。 “开其兑”,人若大开其门,放纵眼耳鼻舌身意,妄视妄听,妄言妄动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