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化主那天回来时,你们两个在哪里?”瓣儿放柔了声气。 “就在这院里”高一些的女道童小心回答。 “化主进来后,立即将两个匣子给了你们?” “没有,我们忙去给化主舀水洗脸。我舀了水端过来,清月拿了帕子,化主叫我们进去,指着桌上两个匣子,叫我们送去给方丈、宫监及各位执事,并仔细交代了各处送几块。” “两个匣子里,素糕可是满的?” “没有,都各盛了一半,上下垫了厚油纸。” “你们送了回来,化主在哪里?” “就在房里坐着。那时前头正巧敲响了饭钟,我们忙要去斋堂给化主端饭菜,化主说她不饿,歇一会儿还要出宫去,叫我们自己去吃。我们吃过饭回来时,化主已经走了。” 瓣儿忙转头问巡照:“饭时各院的人都要去斋堂?” 巡照面色已然不快,但仍点了点头。 瓣儿心头顿时一亮:那对手臂应该正是化主带进来的。两只匣子,一只盛满素糕,另一只则装了两只手臂。进屋后,她取出手臂藏好,将另一只匣子里的素糕分了一半过来,而后让两个女童去分送诸人,以作掩饰。藏埋手臂也并非在深夜,而是趁敲钟吃饭,众人都赶去斋堂之时。 线头虽然理顺,瓣儿却隐隐觉得此事恐怕还藏了些什么,她见中间那正房门挂着锁,又问女道童:“这房门是谁锁的?” “我锁的。化主不在时,门必须锁好,不许我们进去。” 瓣儿越发起疑:“你们可有钥匙?” “没有。化主一直随身带着。” 瓣儿忙转头望向巡照:“我们得把这门撬开!” 巡照愕然惊望向她。瓣儿却顾不得解释,忙扫视院子,见墙边有把铁铲,过去抓起来,便去砸那门锁。她没有多少气力,十几下之后,便软了手,却只在门板上砍出几道浅痕。 巡照这时似乎也明白了什么,从瓣儿手里要过铁铲,走到窗边,朝窗闩的位置用力砍砸。她瞧着清瘦,气力却大。不过片时,竟将两扇窗砸开。瓣儿忙扒到窗边朝里望去,见中间一张乌木圆桌上果然撒了些糕渣。木匣里盛的若真是素糕,那化主又直接让两个女童抱去分发给众人,便不会撒落这些糕渣,看来那化主的确腾换过里头的东西。 瓣儿再等不得,一用力,攀上窗台,翻了进去,险些摔在地上。她忙站稳脚,朝屋中其他地方急寻,并没寻见什么,但随即瞧见里墙边有扇内门。她快步走了过去,推开门,一股恶臭气顿时飘了出来。她越发确证自己所料不错,忙捂住鼻子,走了进去。这是间卧房,床上并没有人,里边一只大柜子,占了一堵墙,臭气似乎是从那里头传出来的。 瓣儿有些怕起来,不由得停住脚。这时,那个巡照跟着翻窗进来,也闻到了臭气。她似乎并不怕,径直走到柜子边,拉开了一扇柜门,里头填满了衣服被褥。又拉开另两扇,整整齐齐全是布匹锦缎。她接着拉开最右边的柜门,瓣儿一眼望去,顿时惊唤一声—— 柜子里跪坐着一个女道,身着绯色道袍,已经僵死,手脸也已腐烂,乌黑尸水流满柜底。瓣儿忍住惧怕,走近细看,见那女尸弓着上身,头斜垂在壁板上,双手捧着一个竹箩,箩里堆满了金玉珠宝。 珠玉间有样东西闪着铜色幽光,瓣儿小心凑近,定睛一瞧,是一只铜铃! 二、金冠 冯赛惊望地上那金道冠和紫锦披风,半晌移不动脚。 若非亲眼瞧见,他决不信会有这等异事。一个人凌空飞起,撞向一只铜钟,随即消失不见。 这时,钟架四周已围满了人,街口酒肆的人挑了两只灯笼过来。冯赛借着灯光四处查寻,这钟架只有八九尺高,四根圆木为柱,上下各四根横木为框,顶上一根横梁挂钟,上下及四面都露空,而当时这街口中央并无车马行人,根本无处可躲。 四周人纷纷惊叹怪叫,旁边酒肆一个伙计挑着灯笼照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