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。我观察了他们这许多年,只见到他们到处明察暗访宝物的下落,装出一副并不知情的模样。哼!” 楚瀚早已料到,说道:“既然柳家不知情,你也不知情,我也不知情,那么谁会知道那些宝物究竟跑去了何处?” 上官婆婆沉吟道:“你在皇宫办事办了这许久,难道也没有线索?东西没被锦衣卫拿去了?”楚瀚摇头道:“没有。万贵妃最贪爱宝物,东西若落入锦衣卫或梁芳手中,绝对不会不呈献给万贵妃。只要有一件宝物流进了皇宫,你想必也不会不知道。” 上官婆婆点了点头,自言自语道:“那还能是谁?还能是谁?” 楚瀚抬头望向满天星月,心中对此事也百思不得其解。他年纪渐长,见识日多,回想当年三家村发生的事情,已慢慢拼凑勾画出了一个阴谋:当年有人设下奸计,蓄意鼓动锦衣卫来抄上官家,用意自是要趁乱取走藏宝窟中所有的宝贝。这人的目的达到了,上官家做了牺牲品,柳家和锦衣卫都成了不知情的帮凶,胡星夜很可能亦是因此而丧命;楚瀚自己也被卷入旋涡,来到京城后经历一番出生入死,还几乎没在东厂厂狱中丢了性命,更被“净身”入宫,做了宦官。他心中怀藏着和上官婆婆同样的疑问:“是谁?下手偷走藏宝窟中宝物的人究竟是谁?” 上官婆婆也陷入沉思,两人相对静默,良久没有言语。 楚瀚知道自己一时无法想透其中关键,吁了一口长气,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,说道:“你手头紧,这钱拿去用吧。我不缺钱,也无心去帮人取什么事物。你若想干,自己接下活儿便是。”说着将银子放在地上,带着小影子转身便走,消失在巷口。 上官婆婆嘿嘿干笑,俯身拾起银子,揣入怀中,望着楚瀚的背影,一对老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羞愤和深沉的算计。 此后楚瀚便开始留意上官婆婆的行踪,知道她露宿于城西的乞丐巷中,平时在城中四处乞讨,居无定所,三餐不继,生活艰难。她曾是一代神盗,身负绝技,年纪虽老,但身手仍十分灵活,要取什么金银宝物都非难事。但她心高气傲,一个见惯稀世珍宝,过惯锦衣玉食,行惯颐指气使的老妇人,哪能再去干小绺儿、小扒手的勾当?她宁可沿街乞讨,也不愿冒着失风被捕的危险,丢尽老脸。 楚瀚见她潦倒如此,心中恻然,此后便定期接济她,让她至少能吃得饱,穿得暖。当年上官大宅中一对象牙筷子,一只青花瓷盘,一套锦衣绣服,一口漱口玉杯,只消拿去变卖了,都足够今日的上官婆婆使上好几年。如今她家破人亡,家财全数被抄,孤身一人,处境悲凉,竟沦落到连自己的衣食都无法张罗。 楚瀚接济了她数月,一日她忽然不告而别,不知去向,楚瀚猜想她大约是离开了京城,也未深究。 这日楚瀚甩脱了那蒙面锦衣卫的跟踪,想起红倌,便偷偷来到她的住处,却听屋内传来乒乓大作之声,却是红倌在发脾气,边骂边摔,摔碎了好些胭脂瓶罐。她的婢女香儿吓得站在房外,不知该进去收拾好,还是躲在外边避难好。 楚瀚这些时日常常来找红倌,但他来去无踪,荣家班的人极少见到他,只有这贴身婢女香儿偶尔见到楚瀚。楚瀚低声问道:“怎么啦?”香儿低声道:“徐家大少爷又说要买红哥儿,来跟荣大爷谈价钱。” 楚瀚皱起眉头,知道这是没得谈的事儿,人家想买个男宠,买回去的却是个女子,怎不闹翻了天?荣班主自然知道利害,不敢答应,红倌想必为了此事甚觉羞辱,因此大发脾气。 小影子平时最爱钻进红倌的锦被里取暖,这时被事物摔裂的巨响吓着了,躲在门边探头探脑,不敢进去。楚瀚俯身向它轻声道:“你在这儿等着。”悄悄进入红倌的闺房,一一接住了她扔出来的镜子、梳子、香瓶、珠花,等等。红倌没听见事物摔裂的声响,回头一望,见到是他,冲上来扑在他怀中,又捶又打又哭又骂道:“那个死畜生,当我是什么了!浑蛋小子,有钱有势又如何,我偏偏瞧他不起!瞧他不起!” 楚瀚搂着她,轻拍她背脊,低声安慰。但见她脸上妆犹未卸,便扶她坐下,拿帕子替她擦去了脸上妆粉,又替她擦去眼泪。红倌哭闹了一阵子,才终于收了泪,安静下来,咬着嘴唇,肃然道:“我知道,我哭也没用。做戏子的,难道还想挣个贞节牌坊吗?” 楚瀚温言道:“你心里不痛快,哭出来也好。告诉我,谁欺负你了?”红倌呸了一声道:“还不是那徐家的浪荡子?在珠绣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