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随念三老爷在外任时,只怕没少和姜家人打交道。 于老夫人一时哑然。 她偏心念浅安,怜惜念甘然,对余下几个孙女倒也一视同仁,尤其疼爱三房唯一的嫡女念春然。 念浅安自己愿意,她就敢越过安和公主去万寿宫求懿旨指婚。 现在轮到念春然自己愿意了,她同样不会厚此薄彼。 但对着孙女是一回事,对着儿子、儿媳妇就是另外一回事了。 于老夫人不和念春然理论,只指着周氏继续发泄恼火,“孩子不懂事儿,你也不懂事儿?!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!我不管是谁做的主儿,这种背着长辈偷偷摸摸相看的勾当,我不承认!” 周氏顶着于老夫人戳到跟前的指头,不避不躲,唯独脸色越发紫涨,“母亲这话我依旧不敢应!母亲嫌我不懂事儿,那就只能等老爷回来,亲自给母亲一个交待了!” 先斩后奏的不是她,是她丈夫。 “好!好一个先斩后奏!”于老夫人泼辣不讲理,但从不磋磨儿媳妇,和安和公主斗法也都做在明面上,从不背着念驸马行事,眼下念三老爷还没回来,她也不打不罚周氏,只砸碎茶盏道:“我等着看老三怎么给我个交待!滚!滚回三房去!别在我跟前添晦气!” 她气得连砸一套茶具,抚着胸口喊于妈妈,“去请吴老太医,让他再给我开几服药败败火气!” 于老夫人又开始喝加了大把黄连的苦药。 放话念三老爷一天不回来,姜家人就一天也别想再进念家门! 议亲? 议个屁! 于老夫人很生气。 回到三房的周氏同样气得胸口起伏,当即也砸了一盏茶盅,火气却是冲着女儿去的,“你给我说清楚!姜五公子是怎么回事!” 第168章 心之所愿 周氏在外头还掌得住,对着姜四夫人客气而隐忍,对着于老夫人勉强据理力争,现在回到三房,屋里只剩下周妈妈和女儿,哪里还压抑得住攒了大半天的邪火,语气即严厉又恼怒,“来赴约相看的怎么会是姜四夫人母子?! 今儿康亲王妃也去了寺里礼佛,我还以为……我还以为!你父亲信上只叫我到了地方、到了时辰就领你去后山凉亭,其他但一概没有细说,春然,你告诉母亲,你是不是听岔了记错了,又叫你祖母吓着了,刚才才不得不认下姜五公子的事儿?” 她满心以为,丈夫在任上经营多年,给女儿看中的必然是康亲王的侄儿。 康亲王府在京中的处境虽有些尴尬,亲儿子又早夭,但到底是皇上的皇叔,且原本的封地就在丈夫的川蜀任上,即便宗室里直系的侄儿不是康亲王的嫡亲血脉,若肯选了过继到膝下,配女儿仍算三房高攀。 正经的金枝玉叶,她这半年来即期待又兴奋,给女儿打点的嫁妆尽数照着亲王世子妃的份量来。 如期而至的相看却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! 不是康亲王府,也不该是姜家! 姜家算什么东西! 寻常京中小户,靠着姜贵妃才鸡犬升天,饶是在空有架子的永嘉候府看来,也只能算个暴发户! 周氏即惊且恼,嗓音尖得都快要破了,“怎么会是姜家?怎么会是姜家!” 她不得不赞同于老夫人,姜家凭什么讨她三房的嫡出姑娘! 翻来覆去叫着这一句,可见有多失望有多气恨。 念春然却依旧镇静守礼,一边替母亲顺心口,一边分茶奉上,细声细气地请母亲用茶消气,“母亲别恼。父亲亲自交待的事儿,我怎么会记错听岔?和我议亲的正是姜家,从来只是姜家。” 她能独自留在任上管家理事,无论是性情还是能力,自然很得周氏信任和肯定。 从始至终不曾变过的冷静,终于令周氏找回些许理智,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平复心气,面上恼恨却半点不减。 周妈妈见状忙转圜道:“夫人哪里是恼姑娘呢?都说低头嫁女,但这姜家实在是……夫人怎么忍心姑娘嫁做姜家妇?” “妈妈的意思我明白,但俗话说莫欺少年穷。姜五公子并非池中之物,秋闱得中解元,春闱成绩且差不了。”念春然看向周妈妈,话却是说给周氏听的,“姜家虽人才不显,但如今姜五公子科举有成,隔房的大伯父又有望高升川蜀大都督,父亲若不是看中这两点,岂会舍得将我许出去?” 别说周氏,连周妈妈都不怎么看得上姜家,哪里留意过谁是谁,不由疑惑道:“姜五公子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