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海棠显然不是回后宫。 念浅安了然挑眉,“再往前,走动的不是太监就是禁军、侍卫,难道除了刘青卓,于海棠的奸夫不止一个?” 七皇女闻言险些炸毛,好歹强忍着没跳脚发作,直将掩护身形的枝桠撞得沙沙作响。 夏风温吞却燥,丁点声响惊动不了人,至少没惊动耳不聪目不明的小白花大丫鬟,于海棠的大丫鬟等在随风大响的树冠下,瞧见于海棠便走出树荫,无声递上食盒。 于海棠挎着食盒抿抿鬓角,莲步轻移笑意嫣然,不似和刘青卓在一起时矜持娇羞,而是一派柔弱忐忑。 念浅安骇笑,“瞧瞧人小白花,变脸比翻书还快,且信手拈来毫无做戏痕迹,学着点啊。” 七皇女不想学,磨牙声更大了,目不转睛盯着于海棠走向禁军值房,似和值房小吏极熟,笑语两句小吏就熟门熟路地往里通报,不一会儿转出个高俊武官,看得她意外又惊奇,“我知道他!魏相三子魏将军!” 宫中禁军上将军为首,下设大将军、将军数人,魏明义这个将军不过三把手,权位却远高于楚克现、李二公子、李三公子。 所在值房自然独辟一处,倒方便于海棠找上门来。 魏明义却无意让于海棠登堂入室,站定五步距离眉心微蹙,不接食盒神色冷淡,简短动了动嘴皮就甩袖转身,砰一声关上房门。 于海棠几乎挎不住食盒,娇柔身形仿佛摇摇欲坠。 小吏于心不忍,上前低声劝慰着什么,只换来于海棠泫然欲泣,强笑着摇头,晃得一对耳珰划出明艳光芒。 小吏神情越发惊艳怜惜。 不觉惊艳只觉惊吓的念浅安:“……” 现在把魏明义弄成太监来不来得及? 魏家祖宗降雷劈死她她也认了! 她撸起袖子就想往外冲,“于海棠!这次我不弄死她我就不姓念!” 七皇女差点叉腰大笑,忙拦腰抱住念浅安原话奉还,“稍安勿躁!这会儿出去,你以什么名义捉奸?” 现世报啊现世报,让念浅安看她笑话! 幸灾乐祸完才觉出不对,“三堂哥倒是也在禁军当差,但魏将军和你有什么关系?公主府和魏相又没交情,你气成这样干嘛?” 她说的是楚克现,不解于海棠勾搭的又不是楚克现,既然祸害的不是念秋然,念浅安激动个什么劲儿? 念浅安激动归激动,理智仍在线,闻言立即稍安勿躁了,“我是替你生气。明眼人都知道魏相是四皇子党,于海棠要是做了魏家妇,不仅压你一头,只怕椒房殿也得奉于海棠为上宾。伴读变上宾,不能打骂还得敬着,你不气我都替你气死了。” “小白花成不了魏家妇!我看得明白,魏将军可没被小白花迷惑!”七皇女转而想到被迷惑的刘青卓,愤恨大于失落,直言不讳道:“母后稳坐中宫,六哥是嫡子,魏相支持四哥又如何?魏相只是首辅,又不是父皇。母妃和四哥想争,也争不过父皇。椒房殿礼遇魏相,我却无意奉承魏府任何人!任谁做了魏家妇,也别想做我的上宾!” 念浅安哑然,看着七皇女没作声。 这话说得……够坦荡!够直接! 她该庆幸七皇女足够天真呢,还是足够赤诚呢? 七皇女确实不傻,这些事不是不知道,而是不想知道,此刻迎上念浅安复杂的目光,反而理直气壮得很,“你别不信,这些话是八弟跟我说的。八弟读书多,虽然有点古板但是很聪明,比四哥疼我也比四哥懂道理。我只听聪明人的话,听疼我的人说的话。” 念浅安继续哑然,所以她还该庆幸八皇子也足够天真,足够赤诚? 她长哦一声,说皮就皮,“所以你越来越听我的话,也是因为我是聪明人,因为我疼你?” 七皇女低声哼哼,居然有点扭捏,“谁对我好谁对我坏,我分得清。你勉强算聪明人吧,但还不够疼……”5 我字没扭捏出口,脸颊就被吧唧了一口。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