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浅安心情略复杂,真情实感地宽解道:“好歹这次能顺势剪除朝中奸佞,算起来不亏。” 然而安慰人什么的她并不擅长,做不成解语花,必须争做贤妻,碗里补汤全都喂给楚延卿,“还有场大戏要唱,吃饱喝足好上阵!” 楚延卿桃花眼斜睨,“……你是怕胖才给我喝的吧?” 念浅安笑眼眨呀眨,“……你媳妇儿才不是这种人!” “我看你就是!”楚延卿忍笑装凶,捉起念浅安的爪子下饭桌,“怕长肉就多动动。我陪你消食,省得回头你又跟我抱怨哪里长胖了。” 话到末尾,转轻转低的声线透着三分笑意七分暧昧。 他并不觉得念浅安胖了,偏近来那啥的时候,念浅安总爱掐他的腰,气哼哼地抱怨他把她的腰都养粗了。 明明纤秾合度、绵软柔韧,他只觉得手感极好。 念浅安却觉得胖瘦问题太伤感,果断屏蔽直男亲夫的话中戏谑,唉声叹气岔开话题,“眼下朝中正乱,父皇连四哥乔迁封爵的双喜都顾不上,我们自请出宫的事儿也只能跟着延后了。” 说着朝事,惦记的是宫外豪宅。 楚延卿莞尔,放慢脚步配合念浅安的步速,低头对上她说起豪宅就亮晶晶的双眼,偏要泼冷水,“别叹气,小心把豪宅叹没了。” 咋说话的? 呸呸呸好吗! 念浅安怒瞪楚延卿,瞪圆的眼角忽而沾染点点凉意。 她抹抹眼角转头望天,“下雨了……” 又下雨了。 悄无声息的秋雨飘飘洒洒,在夜色中织出层层叠叠、纤细而短促的银线。 魏府侧门吱呀破开雨帘,小黄门垂着眼撑着伞,刘文圳在伞下转身,袖手笑道:“杂家还得往余次辅府上传旨,管家请留步,不必远送。” 给余府的是明旨,给魏府的却是口谕。 管家心里翻江倒海,面上赔笑谦让,目送由宫卫开道的刘文圳渐行渐远,转眼望向溅起朦胧雨雾的魏府牌匾。 同在朱门坊,魏府沉寂冷清,余府很快就会热闹起来。 皇上前脚贬斥老爷,后脚擢拔余次辅为首辅。 斗了数十年的政敌,一夕之间东风压倒西风。 饶是管家见惯风雨也不禁打了个寒颤,低眼看向围上前的下人,心底寒意又疏忽消散。 眼前一张张脸,或震惊或忧虑或沉思,唯独没有害怕和躲闪。 主子不慌下人不乱,魏府就垮不了。 管家无声笑起来,佯做不耐烦道:“皇上收走的是官印官帽官服,可没说要收走御赐府邸。魏府还是魏府,大家伙的小窝且安稳着,该当差当差该歇息歇息,趁早都散了!” 有人小声附和,“刘总管不曾冷言冷语,又肯收府里送上的打点,可见皇上还念着老爷的情分!” 有人小声嘀咕,“二少奶奶的娘家得了势,余次辅变余首辅,对咱们魏家来说算不算好事儿?” 是好是坏,谁说得清呢? 管家撇下身后一众下人,抬脚往里走,错眼见影壁后转出一角裙摆,忙止步行礼,“二少奶奶。” 他态度一如往常,恭敬而不失亲近,“老爷和大公子领完口谕交出官印后,就召了二公子去外书房,这会儿正用膳吃酒。酒是大少奶奶命人送进去的,二少奶奶这是送下酒菜来了?您只管交给小的,外书房有小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