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是插花用的。 靠墙有一个不大的柜子,上头还叠着许多书,赵世禛随意翻看了些,有孩子用的《千字文》《千家诗》等,也有一些关于工部工造之类的书籍。 轻轻地笑了笑,赵世禛转身,目光注视着里头那张床,他缓缓地走近过去,一撩袍子坐在了床边上。 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了片刻后,突然站起身来,莫名地俯身下去,往床底下看去。 仆人打扫的虽然尽心,但床底到底不是那么认真清理的,还有些许尘灰,除此之外并无别的东西。 赵世禛盯着里头,却仿佛觉着有什么东西在这里,或者……是曾经有东西在这里。 最终荣王起身,他拍了拍手,转身往外要走。 身后却响起了“吱呀”的声响。 赵世禛回头。 他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自己,正试图从床底下拖出一样东西来,只可惜力气有限。 赵世禛想去帮帮她,也这么做了,他走到她的身后,双臂轻轻一拢,就像是从背后将她抱住的姿态,顺势将那东西轻轻拉了出来。 然后赵世禛看见她满意的带笑的脸:“是给殿下的。” 他的目光垂落看向地上的紫檀木盒子。 就在想要看清楚那木盒的时候,却又发现自己怀中空空如也,根本没有她。 意识到这一点后,那盒子就也荡然无存了。 在荣王离开西坊宅子的时候,却见高歌等候在门口。 “王爷,已经追踪到那些人的下落了,要不要动手?”高歌微微欠身询问。 赵世禛看向他:“在哪里?” 高歌回答:“他们大概是为了避开官兵追踪,特意绕道把威州走的。” “可知道她怎么样?” “因为不敢靠近,远远地看过一眼瞧着还好,在他们走后,才问起接触过的人,说看着也很好。您放心。” “放心?”赵世禛轻笑出声,翻身上马,“回镇抚司。” 在打马而行之前赵世禛回头看高歌:“吩咐下去,按兵不动,别打草惊蛇,远远地跟着别丢了。” 高歌肩头一沉:“遵命。” 赵世禛一路策马往镇抚司而行。 此刻夜幕已经降临,街头上华灯初上。 赵世禛看着那迷离的灯影,想起之前在宫内跟郑适汝的一番话。 他想不到郑适汝竟承认了是她派人去除掉了那王院判,果然这个女人不同凡响,居然嗅觉如此灵敏。 但是她接下来所说的,却更出乎赵世禛的意料。 “我不会允许你危及太子的地位,你想知道是为什么吗?”郑适汝雍容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“因为我有想要护着的人。” 赵世禛眉峰一动:“你说的是……” 郑适汝并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慢慢地抬头看向远处,淡淡道:“而我,信不过你。” 说完之后郑适汝吩咐起舆。 此刻夕阳光照,两个人的脸都是半明半暗的。 赵世禛目送她端坐抬舆之上,忽然上前一步挡在驾前。 宫人们受惊,吓了一跳忙停住,郑适汝都跟着略颠了一颠,她抬手护着肚子,皱眉看赵世禛。 荣王负手抬头,望着在抬舆上艳若牡丹的郑适汝,轻声道:“你信不信我都无关紧要。只要她信我就行了。” 郑适汝听了这句,才仰头笑了:“我以为荣王要说什么呢。她自然是个全天底下最傻的,她信得过的人多了去了……就怕她太真心了!” 荣王的眼中多了一抹怒色:“你……” 郑适汝却敛了笑,她垂眸看向赵世禛道:“荣王,你的侧妃虽然离了京,还好过不几天,正王妃就进门了,真是随心所愿啊,怪不得容妃特意召见,呵呵,我便在这里提前恭喜你吧?” 说完了这句,郑适汝唇边又流露那种三花猫的嘲讽微笑:“走吧!时候不早了!” 靖国公府那件事,因为王氏把所有罪责都揽了去,前两日已经将郑亦云送回了国公府。 皇帝并没有做别的表示,那应该就是说荣王妃的地位没有动摇,虽然坊间有些许流言蜚语,应该也不足为虑。 回到北镇抚司的时候,还未下马,门口侍卫迎上来:“王爷,先前靖国公府的郑三爷跟公子来过拜会王爷,听殿下不在才去了。” 前日郑三爷也去过王府,只可惜赵世禛也没在。 追的这么急,不过是因为先前王氏惹下的祸患,所以要跟赵世禛通风和气儿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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