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,嘴角微微上扬:“哼,只能算是差强人意罢了。” “那也是你教的不好啊……或者哪里不足的说出来,我再尽量改罢了。” 赵世禛的心怦然一动,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向她:“你、你出来这一趟怎么……” 阑珊咳嗽了声。 她本来当然不是这样外放的性子,只是因为知道两人分别已久,甚至聚少离多的,自己怀着身孕直到现在,还不宜行房,赵世禛身边又没有什么侍妾之类,所以心中格外怜惜,也愿意放下身段儿让他开心。 “因为是五哥啊,”阑珊把脸贴在他的背上:“只要让五哥高兴我什么都可以。我也知道……先前苦了五哥了。” 赵世禛原先是给她说破,煎熬中一时情绪失控,才有点儿恼羞成怒的。 可阑珊不屈不挠的,却又生生地把他的心拉了回来。 荣王慢慢转过身来,凝视着阑珊道:“你说什么?你知不知道,我愿意我更苦千百倍,也不想让你离开我,不想让你受先前那些折磨。” 阑珊睁大双眼,往他怀中靠了靠:“五哥……” 赵世禛张手把她搂了过去,停了停,又道:“我最大的苦,不是别的。——是你不在身旁,是我差点……差点忘了你。” 赵世禛的确都想起来了。 自从那天晚上,在靖国公府杀了郑四跟郑攰,几乎走火入魔的时候,突然间圣孝塔放出电光万丈。 说不清是巧合,还是冥冥中自有神明之意,当那雪亮的电光将赵世禛笼罩在内的时候,就好像那炽烈的光芒也将他从里到外都照的通透明白。 电光闪烁中,似白驹过隙,种种被深埋于心底的旧事行云流水般掠过心底。 正如赵世禛跟赵元吉所说的,那一夜他本来是会死的。 自打开春以来,春雷春雨也有过几场,但圣孝塔一直安安静静。 也许是因为那天的雷鸣电闪本就激烈才引发了圣孝塔的电光,但是对赵世禛而言,他没有办法把这个归结为单纯的巧合。 紧紧地把阑珊抱在怀中,想到那夜的情形,仍旧有些心有余悸。 那时候他内忧外患,一面要抵抗药力发作引发的种种幻觉跟诱惑,一面又要压制心底蠢蠢欲动的旧念,所以五官都渗出了血。 是圣孝塔炽烈的光,将那些魔障尽数消除了。 醒来后的赵世禛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此事。 那段日子里他将阑珊留下的信反复看了无数次,之前虽看过,但再看的心情,跟先前又有不同。 之所以没有着急去追阑珊,是因为知道现在他最应该做的是什么。 同样的事情他曾经做过一次——阑珊离京,而他从西北归来直接便去追了。 他只当自己所做无人可挡,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,甚至自己的母妃,起初他也的确是这样认为的。 饶州那一段相处时光,堪称是不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,从不后悔。 谁知此后引发的种种才是真正可怕之处。 他差点儿就永远的失去了阑珊,就如同他曾经不放在眼里的温益卿一样,而且他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察觉!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赵世禛觉着惊悚恐惧的了。 是夜,阑珊缩在他怀中,听荣王时断时续地说着过去的事情。 他讲的并不很完整,也不是从头很有调理地告诉,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。 阑珊却很明白他的心情。 抬手轻轻地抚了抚荣王的背:“就算是中了催眠之术,五哥心里仍是有我的。” 赵世禛把心里的话告诉了她,听了这句,心头却又酸涩不堪。 更多的直白的话他不想说,只是抱着她不放,让她紧紧靠着自己心口的位置。 阑珊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,极为心安。 忽地也想起一件心病,便抿着嘴笑问道:“五哥,在湄县你见了我……怎么看着冷冷淡淡的?” 赵世禛没想到她仍然记得这件事,却不回答。 荣王也有些说不上来,想见,想念,这些都不必说了。 但是如同当时阑珊听见他的声音都有些相见情怯之意,对他而言却也是同样。 尤其是知道了自己曾经给蒙蔽,差点儿就狠狠地辜负了她,所以就算是那汹涌激烈的相见之欢,都没有办法掩去那种无地自容以及后怕之感。 他心中有无限的话,有难以出口的深情跟愧欠,当时握住她手的时候,的确是想紧紧地将她抱入怀中,肆意亲吻,让她知道自己有多想念。 可终于还是克制着,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。 阑珊见他沉默,却又想起另一件事:“对了,富总管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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