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听说杨时毅病了之后,他还特派了西窗带了些补品等物,大张旗鼓地送到了杨府,表示太子的慰问等等。 这在外人看来……太子殿下跟首辅大人的关系自然是有所缓和了。 这对阑珊而言,当然也是一件好事。 至于杨时毅曾做过的那件事,阑珊没有再跟赵世禛特意说过。 赵世禛当然知道阑珊跟杨时毅碰面过,也猜到阑珊必然知道答案了,若是以前,他当然要趾高气扬的,至少得逼问她一句“我说的怎么样”?但是这次却并没有,竟也只字不提,就仿佛两人为之争吵的那件事并没有发生过。 赵世禛当然不是因为太“宽心仁厚”,只是他体恤阑珊而已。他猜到以阑珊的心性,知道了真相后自然不会好过,他当然不会去揭开疮疤,雪上加霜。 这件事情,阑珊只对一个人说过,那就是郑适汝。 之所以会这样,一是因为那段艰难的时日,是郑适汝陪着阑珊度过的,另外,郑适汝跟她之间的关系自然非他人可比。 阑珊之所以肯对郑适汝说,其实也是想借她的玲珑心思,替自己想一想,杨时毅为何会这样做,难道是想杀了她吗?她却不信。 阑珊当局者迷,竟无法理清。 而郑适汝听她说完之后,却笑了。 阑珊怔住:“你笑什么?” 郑适汝笑看着她道:“其实这件事情,我也想过的。我曾经怀疑是容妃娘娘,当时还曾笑她操之过急,弄巧成拙。” 阑珊问:“弄巧成拙?” 郑适汝道:“司礼监是皇上的地方,皇上还没有发落你,就有人想替皇上动手了,你以为皇上会容许吗?所以我当时觉着那放火的人是弄巧成拙。因为这把火害不了你,反而对你脱困是一种助力。现在听你说,是杨大人暗中安排的,一切就说得通了。” 阑珊怔怔地望着郑适汝,却听她又道:“我当时还奇怪呢,杨大人对你明贬实保,但按照他的作风,只动嘴不动手,未免太保守稳健了。若是这火是他叫人放的,却可以说得通了。除了宫内的人,也只有杨大人有这种能力瞒天过海。” 那天晚上,是飞雪陪着阑珊的,虽然大受了一番惊恐,可毕竟有惊无险,而在这件事发生后,皇帝对她的态度才有了转变。 阑珊愣怔道:“我、我只是想不到,杨大人竟也会这么、这么狠辣……” 郑适汝却了然地一笑:“狠辣?杨大人坐到这个位子上,你以为他是一路无风无险上来的吗?他对你也算是很照顾的了,所以你以为他是个温和无害的人,其实他……” 能当得上首辅大人,若没有些雷霆手段,那可是痴人说梦。 郑适汝觉着自己说的太多了,便停了下来,只道:“罢了,总之你不要再纠结于此事,你只要知道,他的确没有害你就行了。虽然用的法子可能不太妥当。但若不是他叫人这么反其道的一闹,后来我们的劝谏等也未必就那么快奏效。” 阑珊慢慢地靠在她的身上:“宜尔……我心里又难过,又、说不上来。” 郑适汝揽着她的肩头:“都过去了,何必又为难自己。”她不想阑珊沉湎往事,便又笑道:“对了,那个雪越公主跟温益卿,你是不是也知道了?” 阑珊听了这句,果然又抬头道:“是了,上次在宫内见到她,她怎么……扑着温益卿去了?” 郑适汝笑道:“说来温益卿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命,一而再地招女人喜欢,还都是给公主看上。” “雪越公主真的喜欢他?”阑珊睁大双眼,匪夷所思。 郑适汝道:“这还有假?我听说,年后要派特使跟着北狄的人回去,都在说这特使人选就是温益卿呢,他这一去那可是羊入虎口,还不给公主办的明明白白的?” 阑珊听这话直白,又想笑,又觉着惊骇:“这、这……”回想那天温益卿似乎不太乐意的样子:“那他自己怎么想?” 郑适汝道:“这两个人吧,算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,只不过这雪越跟华珍又不同,先前为了救温益卿不顾身上的伤,你看她那胳膊现在还没好呢。倒是一片真心,没什么邪念。” 阑珊想了想:“我也觉着她不像是个坏的。” 郑适汝突发奇想:“假如温益卿想开了,娶了雪越公主,你觉着怎么样?” 阑珊哑然,片刻后才说道:“这……如果他想开了,当然是好事。” 郑适汝道:“真的?” 阑珊瞅她一眼,淡淡地说道:“什么真不真的?只是我也没资格在这件事上插嘴,横竖要如何是他的选择,我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