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一所盼的,就是别再像是先前……蒙受什么无妄之灾罢了。” 假如雪越是真心的,而温益卿也动心,阑珊自然乐见。 可怕就怕一个飞蛾扑火,一个冷若冰霜,再上演一次强取豪夺,重蹈覆辙的。 郑适汝一笑:“那你也太小看温益卿了,他早不是当初那个蒙昧之人了。前几天不还定了他进内阁么?有杨大人的提携,若再历练个几年,他以后应该会不输杨大人吧。” 才说到这里,忽然殿门口一阵嘈杂。 有个宫女碎步跑了进来,跪地道:“乾清宫那边传了信来,皇上……不知为何晕厥不醒。” 阑珊跟郑适汝双双站起来,阑珊忙问道:“情形怎么样?” 宫女道:“已经去传太医了。” 郑适汝回头对阑珊道:“我们快去。”说了这句又问:“可叫人通知太子了?” 宫女战战兢兢道:“来传信的没有说。” 妥善期间,郑适汝立刻道:“快派人去!” 飞雪早在听她问起的时候就在叫人了,听后立刻吩咐人出宫通知太子。 他们两个能自在地在此说话,端儿跟宝言便在乾清宫陪着皇帝玩耍。这会儿皇上晕倒,听起来却不妙。 于是两个人急忙出了东宫,等将到了乾清宫,却见门口处跪着许多的太监宫女,还有几个太医正匆匆地入内。 两人进了内殿,却见七八个太医凑在龙床跟前,容妃跟其他两位妃嫔也都在,大家都在盯着皇帝,并没有留意他们。 只有外围上西窗一手拉着宝言,一手拉着端儿,见了他们来到才撒手,两个孩子也忙扑向各自母亲。 阑珊忙抱起端儿,郑适汝也抱了宝言,又问西窗:“是怎么回事?” 西窗瞥了一眼里头,忧心忡忡地说道:“皇上其实早在入冬的时候就说过头疼目眩的,方才看小殿下甩那陀螺甩的好,自己竟也想试试,谁知才走了一步,就栽倒了,得亏是雨霁公公拦的及时,不然……” 端儿接着说道:“不然皇爷爷就会摔在地上啦。” 皇帝暮年才得了这个孙儿,十分宠惯,加上他身体欠佳,才放手了朝政,专心的含饴弄孙,对待端儿的时候,就像是把当初没给过赵世禛的都加在了这孩子身上。 所以端儿对皇帝的感情也自非同一般,甚至比对赵世禛更深厚几分,此刻说起来,眼睛便红红的,浮起眼泪:“母妃,皇爷爷不会有事吧?” 阑珊忙安抚,又问:“太医怎么说?” 西窗道:“之前太医院首钟大人亲自诊脉,说皇上脉象微弱,情形不太好,正在叫人再诊,似乎在商议用针灸的法子。” 郑适汝看一眼前头容妃三人,轻声问西窗:“娘娘什么时候来的?” 西窗道:“贵妃娘娘她们是来看望小殿下的,正好撞见。” 两人询问西窗的时候,那边太医们已经商议妥当,容妃跟那两位妃嫔也退了出来,两人也受惊不浅,脸色煞白。 容妃叫她们先退了,这边阑珊跟郑适汝便行礼。容妃眉头微蹙,道:“你们也来了。”她扫了眼殿中,“太子果然不在宫中?” 郑适汝道:“已经派了人去,想必很快就到了。” 容妃脸色凝重,沉默地在椅子上落座,不再言语。 那边太医们商议着下针,大概一刻钟功夫,赵世禛才赶到了,还没来得及跟阑珊等说几句话,榻上皇帝幽幽地吁了口气,似乎有醒来之意。 于是众人忙都靠近过来,端儿更是迫不及待地叫道:“皇爷爷!” 奶声奶气的童稚叫声在殿内格外的清晰,皇帝的眼睛动了动,终于缓缓睁开了,端儿越发叫道:“皇爷爷,皇爷爷!”张手向着皇帝身边,似乎想抱住他。 皇帝的眼珠动了动,面上流露出一种温情之色:“承胤啊。”他的声音很微弱:“不亏皇爷爷疼你一番。” 雨霁在旁伺候,此刻眼睛也自红了。 赵世禛把端儿接过来,索性将他放在榻上,端儿小心地拉着皇帝的手:“皇爷爷,你不要死。”小孩儿的感情最为直接,说话中眼泪就大颗地掉了出来。 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,太医们更是色变,毕竟这个字是忌讳之词。 但奇怪的是皇帝听着,却只微微一笑道:“承胤别怕,皇爷爷没事,还要陪着你、咳,一起玩耍呢。” 端儿破涕为笑,俯身抱住皇帝的脖子,在他脸上蹭了蹭:“太好了!端儿知道皇爷爷最好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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