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突如其来的道别差点让阑珊泪洒当场,在收获许多祈祝之外,还得了王婶子送的热乎乎的烙饼,张叔的一大包土产,小红的糖炒栗子等。 阑珊简直是满载出发,觉着自己可以一路吃到京城了。 在她上了马车后,还有很多乡亲们在后面摆手。 离开太平镇,阑珊并没有特意再往旧溪草堂去,只在经过路口的时候下了车,向着旧溪的方向跪倒,磕了三个头。 再上车的时候,阑珊看到一个意外的人,牵着一匹老马站在路边。 居然是没有出现在送别现场的王鹏。 他身后背着个包袱,腰间带刀,见了阑珊便牵着马过来:“怎么这么慢,老子都快冻死了。” 阑珊目瞪口呆:“王捕头,你是做什么?” 王鹏跺着脚道:“当然是陪你上京啊。你看看你……就算路边上三岁小儿也能将你一拳撂倒,没有个可靠如我的人陪着怎么了得?” “不不不!” 阑珊的推辞还没开始,王鹏在她肩头轻轻一推:“这儿风大,留神别把你吹跑了,赶紧上车吧,啰里啰嗦的像个女人。” 阑珊给他一推,差点真的随风而去,趴在车辕上回头瞪着他。 王鹏道:“老子辞也辞了,这会儿再回去可就晚了,且知县老爷听说我要陪你上京,很是高兴,还特多赏了些银子呢——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咱们知县这样大方,我可不想再回去把银子还给他。”他特意拍了拍身后沉甸甸的包袱,十分得意。 阑珊忍不住也笑了,临上车忽然问:“王大哥,那天你没有喝醉是不是?” 王鹏浓眉一挑,然后挺了挺胸:“不错,老子也没说自己醉了,只是趴着休息会儿而已,你们那天的话我也听见了,又怎么样,你别想赶老子走!” 车出了太平镇,过淳县,经过豫州的时候,李先生带了两名随从,骑着马过来跟阑珊汇合了,虽说是汇合,但却并不靠近,也无寒暄,只是不紧不慢地跟着而已。 王鹏看出异常跟阑珊说起,阑珊才告诉他是同路,叫他不必紧张。 而对于多了个王鹏这件事,李先生那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。 也许对他们这些人而言,多一个王鹏还是一百个都没有妨碍,因为这根本看不在他们眼中。 车子在路上摇晃了两个月,腊月之前,终于到了天子脚下。 这日将晚时分,马车进了京城八里外叫做泽川的小县城。 在进城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天子脚下的不同,小县城竟有十几个看守把守巡逻,特把他们的路引等都细翻了一遍,马车也翻了个底朝天,车底都打着灯笼看了两遍。 因为见王鹏身形魁梧面相凶狠,还特意多盘问了几次,大有不肯干休之态。 还是后面李先生赶过来,不知对那为首的小统领说了句什么才放了行。 王鹏便跟阑珊说道:“我以前听人说,京城里一条狗都比别的地方尊贵些,现在看来果然不错,你瞧方才那些小兵,一个个趾高气扬的,什么了不起!” 阑珊却觉着有些异常。 本来京畿地方的防卫的确是比别处要森严些的无可厚非,泽川又是进京毕竟之地,可城门这么多守卫已是反常,而且她在马车上所见,路上巡逻的衙差显然也比别的地方多。 在投宿于客栈的时候终于找到了缘由。 原来这月余来,接二连三的有妙龄少女在泽川失踪,本来以前也有过,可是泽川每日来来往往进京离京的人上万,大海捞针无处可寻,只是最近之所以闹得这么厉害,是因为前日京城之中太子教习龚少保的嫡孙女儿过泽川去外祖母家,也突然在此地离奇失踪。 东宫太子知道后震怒,特请示了皇帝,从京城大理寺调了些好手前来泽川,限命三天之内找到人。 如今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,明日再找不到那位龚小姐,只怕太子一怒,又要有好多人人头落地,泽川的治安官等自然也都逃不了。 也因为这个,城门搜查甚严,在入住客栈登记的时候,都被盘查了有两刻钟,祖宗三代四邻八舍都要交代了。王鹏是个急性子,也硬是给磨的没了脾气。 吃晚饭的时候,因为人多,李先生跟阑珊和王鹏拼了桌子,邻桌众人无不在谈论少女失踪之事,有人道:“人已经丢了两天了,就算找回来又能怎么样?只怕早就没了清白了……” 也有人说:“到底是什么样的贼徒如此胆大包天,寻常人家的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