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他也不能再对童观止动手了。 东方承朔一直都是名声极好的。他也很爱惜自己的羽毛,可现在被人堵了个正着。 而且,他这次江南之行虽未掩人耳目,却提前伪装进城了,抓捕章德宽他也是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的,现在身份暴露了,章德宽还未经过公审就突然毒发而死了,不用说,江南官场肯定会将章德宽事件跟他联系起来了,东方承朔知道章德宽是自己服毒,他也是奉命行事,问心无愧。 可谁信呢? 还不知道传出去会被传成什么样子。 还有那个报案的马车夫,其实是他允许停在这附近的,他一早来陵园就见到了薛桐花,他对女人一项记忆力低下,不过。在薛桐花不卑不亢的提醒之下也很快记起来了。 东方承朔十分满意薛桐花能真心的为已逝的未婚夫守节,也因为她能为陆家居丧的举动而高看她一眼。 陆家是值得有人真心实意、不带目的的惦念和祭奠的,这一点他做不到,童观止也做不到,有这样一个女人做到了,也不错。 薛桐花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东方承朔对陆道远的愧疚,再者,薛桐花也很识趣。不会打扰他,护卫们在康庄搜查线索要避开她也很容易,是以,东方承朔也没有让人赶她走,也没有在意薛桐花雇来的那辆忌惮康庄阴煞之气而不敢靠近,只远远的停在三里开外的马车,并没有让人赶走那车夫。 后来童观止又来了,谁还记得犄角旮旯里的一个车夫呢。 东方承朔自己忘了,但底下的人却不应该忘,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得力助手,这护卫面上一凛,他方才将侯宗宝这一行人往回撵的时候,明明没有见到这附近有人,更没有看见马车,目标那么大,他不可能看不见。 不过,错了就是错了,他的确没注意到马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,只能认下,只是现在还有外人在,也不是请罪的时候。 他没有请罪,江明却先请罪了。 东方承朔这心情不好、怒意翻滚的神色,他哪能看不出来,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同知,哪里又是一个笨的,他眼珠子一转,就赶紧跪下来了。 “侯爷,下官并非有意徇私包庇妻弟,带这么多衙差过来也绝对不是为他助威的,只是因为现在衙门的事情现在有钦差接手了,我们这些人也都闲着,正好就拉出来练一练。” 江明这也不是撒谎,侯宗宝平时就斗鸡走狗、声色犬马、呼卢喝雉样样都沾,三不五时还会惹点祸事出来,江明接到别人传来的这小舅子被人哄骗欺负的消息,本来是不想理会的,可在衙门里公务沾不上手,待着也是窝火,这才带了人出来撒气来了,因为气愤。所以来得格外快。 东方承朔还听出了另一层意思,江明表面道歉,其实是暗暗指责他仗着手中有兵,强行插手江南地方事务呢。 就算是钦差奉命暗中办差,章德宽莫名被捕是秘密,地方官不能插手,可这人在衙门口、在大庭广众之下毒发死了,于情于理也应该让地方协同帮忙。 然而。对方拿一块令牌就强硬的完全将江南官场的官员全部排出事外,现在又想将首富童观止秘密逮捕或者说暗杀,江明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,认为朝廷这是要卸磨杀驴,先前攻入江南城的时候说得好好的,这才几年就不认账了,就想将他们一锅端了吗? 东方承朔厉眼一眯,烦躁不已。 他是在苏州府吃过大亏不假,可他再怎么防备苏州府的这些地方官,也不至于半点情面也不讲,公然落人口实,只是他没有想到章德宽会突然死了,而且事不凑巧,他收到章德宽毒发而亡的消息又延迟了,没有第一时间下达指令。而原本他也是打算从康庄出去之后就公开行踪的。 江明赶紧垂头,一副诚恳认错的样子,“侯宗宝冲撞了侯爷,下官一定会秉公办理。” 侯宗宝摸着嘴上的伤,疼得直龇牙,委屈的为自己辩解:“真不是我故意冲撞的侯爷,姐夫,我现在还懵着呢,我只是跟人打赌过来探一探鬼庄,真的。我发誓,我就是证明给那帮鳖孙看看,爷爷我天不怕,地不怕,还能怕鬼......” 他说话不着调,还透着风,夹着连连抽气声,江明斜着眼狠瞪了他一眼。真恨不得跳起来将这小舅子掐死了算了。 侯宗宝这次特别理直气壮:“是他们二话不说就一定要抓我,我见打不过也想跑啊,可他们人多又厉害,要不是我机警,现在就跟地上那几个一样躺着了。 姐夫,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,我还一身伤呢!我这次真的是冤枉的。侯爷,你可得给我作证啊!” 东方承朔心烦不已。他懒得理会这纨绔,忍着怒气,冲江明道:“起来吧!” 事情太过巧合了,他直觉就是不信,可一时也听不出任何破绽来,他冷眼打量童观止,试图从他面上找到一点迹象来。 别说东方承朔不信了,童观止也是不信的。他看着侯宗宝摸了摸下巴,眸子里突然闪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