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 你最近总是意识昏沉。 作为妖怪,你本应对自己身体的一切了如指掌——可最近,却连基本的五感都迟钝缺失了。 ……这绝对是有问题的。 你撑着身子坐起来,看向窗外。 海面波纹平静,远方延伸无边无际的深海、与遥远天际相接。 这里是海的中央。 你坐在鬼船的房间中,怔怔的望向无际的海洋。 你不知道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海上本就这样一成不变。昨天、前天……从很久前开始,你所看到的就都是同样的风景了。 小腹隐隐胀痛,浑身酸痛得厉害。你收回视线,看向自己的腹部,红鳞覆盖的肌肤苍白得过分,仅一眼便能看出非同寻常的病态。 几缕银发掠过肩头、滑到鳞片上方,这色泽甚至都比你的肌肤有活力。 体内妖力沉默的流转。这力量过于浑厚浓郁,又不是来源于你,你自然无法真正使用它,仅能藉由它自保——只是最近,这力量流经的位置却好像与以往不同了。 你伸手轻轻抚过自己腰腹处的鳞片。 ……全部、集中在这里。 维系身体的能量变少了,虚弱下去自然是在所难免的。 少主和久次良似乎都没有发现这件事。 你曾听海鸣先生说过,以人形的姿态交配、即便是妖类也有可能诞下新生的妖族生命,这是化为人形的用处之一。 但海鸣先生并没有说,这种新生幼崽会消耗母体的力量。 ……干脆把它掏出来吃掉好了。 你轻轻按了按腹部,没有任何感觉——毕竟你的感官已经相当迟钝了,也很难产生什么感觉。 所谓的胎儿在母体中活动的感觉,也全然不存在,你甚至觉得它除了带给你虚弱、夺走你的力量外,没有任何作用。 ……既然没有作用,就吃掉吧,说不定会很好吃? 你所在的族群并没有所谓友爱同伴的传统,恰恰相反,你们残忍嗜杀、凶暴至极。遇到冲突时,即便是同族兄弟姐妹,也会毫不犹豫的张嘴撕咬对方的血肉。 这争斗甚至从母体的腹中便开始了——你出生时,便是母体中唯一存活的幼崽。 顺理成章的,你对自己腹中的生命没有丝毫感情,只想着怎样吃掉它会更好吃。 “从哪里开始呢?”你喃喃着说,锋利的指尖滑过腹中的位置。 “阿鲛要吃掉它吗?”小鱼在你体内不安的问,它最近好像一直是这个状态,像在担心什么似的,可能是担心出征的事情吧,“阿鲛、知道这是谁造成的吗?” “……造成?”总感觉这个词哪里不对的样子,你呆了呆,把小鱼放出来,对悬在空中的水球说,“应该是、少主吧…?” 毕竟与你接触的妖怪,也只有那两个了啊。 也有可能是久次良……?久次良好像也有过……你记不清了。 “呜呜呜阿鲛你真的出问题了啊!连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!你这条过分的鲨鱼!!”小鱼忿忿不平的在水球中转来转去,试图敲击你的脑袋,“你闻闻味道啦,味道!这很显然是大岳丸的呀!!” 大岳丸?小鱼为什么突然直呼少主的名字了? 咦,说起来,小鱼一直以来是怎样称呼少主的呢? ……不记得了,根本没印象。 你顿了顿,才点点头:“嗯,能吃到有少主血脉的孩子,就算是未成形的我也很开心。” 小鱼: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不行!!大岳丸绝对会生气的!!你快点打消这个念头啦!” 它好像快抓狂了。 你嘿嘿笑起来,控制着把它悬空放到窗外,几个同行的大型海妖嫌船里太干,潜藏在海中一路跟随,你也不担心它会出事:“好啦好啦,我知道啦。” 便毫不犹豫的把它扔了出去。 小鱼发出凄厉的喊声:“——阿鲛大笨蛋!!” 你听见扑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