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帝宫来的,后来王后搬到了离宫,他就跟了去,如今王后回来了,他又跟了回来。 阿婴阴沉沉地盯着他,直教他背后流下冷汗,过了好一会,才问道:“今日……凤宫有何异样?” 总管心里叫苦不迭,正前方端坐的分明是个小小的婴孩,偏偏目光阴狠极了,长在那么可爱稚嫩的脸上,更叫人害怕。性子也是……沉婴太子容貌肖似龙王,性格却南辕北辙。龙王深沉,寡言,一向独来独往,不喜侍从成群,太子则与他相反——暴戾,易怒,身边总要许多人伺候吃喝,供他取乐。 最近王后回宫,太子收敛许多,可今日……瞧着又是雷霆大怒的阵仗。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:“无、无异样——” “阿娘吐血了,你告诉我无异样?”阿婴的声音很轻,冷得如冰,忽然跳下宝座,徐徐向他走来:“让我想想,你们神族私底下最喜欢说什么来着?哦……对了。四王,有什么了不起的?不过四只野兽,面目可憎的兽族岂能与高贵美丽的神族相提并论……” 总管暗想这可冤枉了,帝宫下头的人说的,干他何事,怎的太子迁怒上了?无法,只得跪在地上:“太子明鉴,下官……下官何曾——” 阿婴站在他面前,冷冷道:“你最好实话实说。阿娘到底怎么了,你给我详细说来,不然当心我把你剥皮拆骨,叫你见识什么才是禽兽。” 总管汗流浃背:“太子,真的……没什么。早上王后还好端端的,不见丝毫异样,灵鸟如常带来陛下的家书,王后看了,愣了半天,突然吐了一口血。然后翻箱倒柜,前些日子刚收起来压箱底的东西,又一件件找了出来,一把火烧了个干净。” 阿婴皱眉:“信呢?” “和那些物件一起,都烧了。” 阿婴心烦起来:“都是什么东西?” 总管仔细回想:“书画之类的……有一幅画,原来挂在王后房里,一走进去就能看见,这次也烧了。” 阿婴当然知道那幅画像。 他的母亲走到哪带到哪,她在苍龙王宫,便挂在凤宫显眼之处,她搬去离宫,金银首饰全落下了,只带走寥寥几件衣物,却没忘记带上那幅画。 这次回宫,母亲识趣的收拾了凤宫所有‘不该出现’的物件,那幅画像也在其中。 可为什么突然烧了? 若没有出现什么变故……不该的。 阿婴烦躁地转身,坐回椅子上:“灰烬呢?” 总管愕然:“什么?” “烧掉了,总也会留下一点灰尘碎屑吧?”阿婴见他不上道,气不打一处来:“不管剩下什么,全给我拿来,有一点是一点,不许声张,就放在我房里。” 总管忙点头:“下官领命。” 阿婴赶走了他,一个人疾步走向凤宫。 凤宫朱红色的宫门紧闭。 他委屈极了,抬起手——够不着金色的门环,一气之下坐到了冰冷的地砖上,两条小短腿蹬了几下,用千里传音叫了两声:“阿娘,阿娘!” 宫门无声无息的开了。 阿婴阴沉森然的神情稍缓,欢欢喜喜爬了起来,小跑进去。 苏兰气色不佳,容色过于苍白,正从大殿中出来,看见他笑了笑,张开双臂:“阿婴,过来,让娘亲抱抱。” 阿婴平时总要扭捏一阵子才愿意的,今天却乖巧的跑了过去,投入母亲怀中。 苏兰安静地抱着他回房,站在窗边,看外头园子里的景色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