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恭笑问,“中午吃的可好?” “挺好的,没喝酒。”何子衿凑近问,“喝的什么酒?菊花酒么?” 何恭平日里饮酒并不多,他很实诚的道,“其实我也不知道,跟咱家的酒差不多。” 何子衿素来想起一件是一件,说到酒,她就道,“爹,等弟弟生了,明年咱们酿些酒,埋在地下藏起来。过他个十几二十年,等弟弟成亲时再挖出来喝,多有意思。” 饮酒是风雅之事,酿酒啥的,何恭倒不反对,现今家里日子好过,无非就是多用些米粮,何恭倒了盏茶呷一口,问,“你会酿?”他可不会。 何子衿道,“这个不难。酒又不会酿坏,酿坏无非就是酸了变成醋,醋放个十几年,也是陈醋啊。” 何恭险喷了茶,笑,“你就别活宝了。” 何子衿追问,“爹,你听到没啊?” “听到听到了。”何恭素来好脾气,笑,“酿吧酿吧,反正都是喝的。” 回到陈家别院,何子衿命丫环去厨下煮些醒酒汤来,何恭连说不用,还是被何子衿催着灌下两盏醒酒汤,床上歇着去了。何恭不忘道,“你也去歇一歇。” 何子衿应了,给老爹在床前矮几上放了盏温水才回了自己房间。 章氏过来道,“早上我家那口子去宁家送帖子,宁家给了回信,说请大爷姑娘明儿个过去说话。” 何子衿笑,“这也好,劳山大哥跟管事提前说一声,明天咱们要用车。” 章氏笑,“我家那口子已是说了。” 何子衿道,“今天也没什么事了,嫂子去歇一歇吧。” 章氏又说了几句话,见何子衿屋里的丫环服侍的还算周全,方下去了。 何家父女住在陈家别院,陈大郎自是消息灵通,晚上问何恭,“表弟明日要去宁家么?” 何恭笑,“是啊,等斗菊会结束,我就带子衿回家,不然,家里老的老小的小,还真不放心。就想着,该走动的亲戚朋友,先去走动。” 陈大郎笑,“那正好,咱们同行,我与父亲也是想着明日过去的。” 何恭自然应好。 倒是何子衿第二日听闻要与陈家一并去宁家走动,挑挑眉毛,没说什么。 何子衿不是头一遭来宁家,与李家比,宁家除了富贵气派些,其实也没啥。这次宁家着实客气,完全是接待亲戚的意思,没有半点怠慢,何子衿是女孩子,直接由婆子接进内宅。 何子衿是第一次见宁太太,宁太太坐在一张百子千孙的长软榻上,按理年纪应与陈姑妈相仿,瞧着却像比陈姑妈年轻十岁,气韵保养颇佳,自眉眼到肤色再到打扮,都能看出什么才是真正的富贵之家。宁太太下首坐着两位青年妇人,一位妃色长裙,一位藏青衣衫……何子衿略略一扫,心下便有了分明,妃色长裙的自是宁家五奶奶,另一位便是小陈氏了。小陈氏嫁到宁家便开始守寡,如今重阳临近,又有长辈在堂,不好穿的太素,可若太花哨便有违她的身份了。 何子衿先给宁太太请了安,又给宁五奶奶与宁六奶奶小陈氏见礼,宁五奶奶笑挽着何子衿的手,笑眯眯的上下打量她一回,道,“唉哟,这丫头,可真是生的好相貌。” 何子衿微欠身,“您过奖了。” 宁太太笑,“是个好丫头。”一伸手让何子衿坐自己身边儿了。她老人家活了这把年纪,见过的女孩子多了去,甚至她依稀还记得十来年前沈氏陪陈姑妈来宁家时的情形。那会儿她就觉着沈氏虽是乡下出身,有些土气,却生得好眉眼,是个伶俐人。如今看何子衿,比沈氏那时又有不同,不论礼数还是举止,都很有些样子了。难得的是,初次拜访也大大方方,没有半点小家子气。这要是来的与宁家门第相仿的姑娘,宁太太倒不为奇,何家的家世她也略知道些,不过小户之家,难得把闺女教养得这般大方。 宁太太笑握住何子衿的手,软软滑滑,可见是没干过粗活的,问,“你姑祖母没来?” 何子衿随口道,“家里大表姐就要出阁了,姑祖母很是舍她不得,这次就没有过来。我来前,姑祖母说让我替她向您问好。” 宁太太笑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