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喜地的谢了李镖头一行,令管事请李镖头等去歇着,客房啥的都预备下了。李镖头寒暄两句,便去了。江氏道,“母亲,外头冷,让亲家老太太、姐姐、姐夫和孩子们先进去吧,别冻着。” “是,说的是。”沈老太太一面拭去眼角激动的泪水,一面带人往屋里走。 沈老太太看看闺女看看女婿,高兴的话都说不俐落了,何子衿机伶的过去扶住外祖母的胳膊,阿冽就去扶了沈太爷。沈氏何恭则伴在何老娘身畔,叫何老娘颇有面子,觉着儿子媳妇孝顺,孙子孙女有眼力。一家子进了沈太爷沈老太太住的屋子,天儿冷,屋里都拢了炭盆,进屋就觉暖哄哄的。在外已觉沈家这宅子阔气,到了沈老太太屋里,何老娘愈发觉着,自己给沈老太太比下去啦。别个不说,沈老太太屋里的棉帘都是青绸绣梅花的帘子,还有,那桌上案上摆的瓶啊罐的,直叫人眼睛看不过来,尤其是,那靠墙的条案上,竟摆着一对金寿星,险没把何老娘眼睛晃花。 大家各自见礼,问候了长辈的身体,刚坐下,就有穿着青衣青裙的丫环上来奉茶水,江氏还特意嘱咐一句,“俊哥儿小,热盏牛乳来。” 沈老太太见媳妇细心,满眼都是孩子们,直絮叨,“子衿长这么高了,来帝都那年,她才这么点儿高。”说着一比划,又道,“阿冽也大了。”抱了俊哥儿在怀里,高兴的又淌了一回眼泪。说来,沈老太太还是头一回见俊哥儿。 沈氏笑看跟在江氏身边的小家伙,问,“这是朱哥儿吧?”沈素四子,沈玄沈绛沈丹沈朱。 何子衿见小家伙不过三四岁,大眼睛,高鼻梁,白白软软的团子样,穿一身大红棉袍,脖里挂着个金项圈,跟画儿上童子似的,笑着抱他在怀里,给沈氏看,道,“朱哥儿这模样,跟阿玄小时候一模一样。” 沈氏接了朱哥儿抱着,笑,“可不是么。” 俊哥儿跟着装模作样的点头,还说,“就是太小啦,不能一起玩儿。” 阿冽道,“你是做哥哥的,要让着朱哥儿。” 俊哥儿在家都是做弟弟的,一听自己竟能做哥哥了,顿觉精神百倍,也不跟外祖母一块儿坐了,过去拉着朱哥儿的手,“那你就跟我一道玩儿吧。” 沈氏给朱哥儿准备了一幅银项圈银手镯,江氏笑,“上次小瑞回去,姐姐就给了,这回又给他做什么?” 沈氏笑,“这如何一样,头一遭见着朱哥儿呢。” 沈氏给一份儿见面礼就成,江氏拿出四份来,何子衿、阿冽、俊哥儿各一份,阿念也得了一份。何老娘瞧得眉开眼笑,自家出一份得四份,净赚三份啊,尤其是江氏给何子衿的那一份,是一对金嵌红宝的攒花钗,很是精美。何老娘深觉自家丫头片子有财运,笑眯眯地,“舅太太忒客气。”说着江氏客气,可是一句婉拒不收的话都没有。 江氏这些年在帝都,颇会说话,道,“这花钗,也就配子衿戴了,这孩子,生得巧。”又与沈氏道,“打早我就说,子衿会长,眉眼像姐姐,不怕姐姐不高兴,我看子衿比姐姐年轻时还俊。” 何老娘听这话直想翻白眼,她家丫头片子那鼻梁那嘴巴,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不过,有人夸她家丫头片子,何老娘还是很不谦虚地扬起下巴来,嘴角一撇一撇地,“哎呀,舅太太可别这么夸她。平日里在咱们县夸这丫头的人就不少,到帝都来,我想着帝都人才多,这一路上,倒也没叫人比下去。” 我了个神哪~饶是何子衿脸皮厚,也给她家祖母这了不得的自信给闹得有些脸红,连忙道,“看祖母说的,咱们刚来帝都,您还没见过好的呢。” 江氏快人快语,笑,“哪里,我在帝都这好几年,比咱家子衿俊的也没见过几个。”一般女孩子都像父亲的多,何子衿完全是挑着父母优点长的,再加上沈家人的确相貌出众,何子衿颇有肖似母亲之处。其实,何子衿生得也像沈素,当初沈素就是长水村有名的俊小伙,那会儿沈家还穷着呢,江家则是小地主之家,因着沈素生得俊,江氏完全是下嫁啊。当然,现下沈素发达了,全长水村的人都夸沈氏有眼光,命好。 沈老太太也瞧着外孙女笑,“子衿这孩子,生得是好。”见着外孙女,既高兴,又有些遗憾,看向阿念,问,“前头来信,说女婿和阿念都中了举,全家都高兴的了不得。” 沈太爷听着女人们说了这通家长里短没用的,终于说到正题了,又笑问了一回女婿和阿念的名次,还说,“有出息,都有出息。” 何恭笑,“阿念可是出了回风头,家里还得了块解元匾哪。” 沈太爷呵呵笑,“比你和阿素的名次都好,这孩子,以后前程差不了。”又问,“这来帝都,家里可留人看着那匾,以后传与子孙。” 子孙什么的……阿念一听就觉着心里醉醉的美美的,忙道,“摘下来放屋里去了,托给阿文哥照管,祖父放心,再不能出差错的。” 沈太爷很是满意。 沈老太太其实有心问一问外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