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子跟阿念的亲事怎么样了,有没有定下,要是没定下啥的,看有没有活动的余地啥的。不过,孩子们在,沈老太太就把这话给憋住了,笑道,“那天送信的过来,唉哟,见女婿和阿念中了,你爹跟阿素喝了一日的酒,都喝醉了。” 沈氏笑,“这也是没想到的事,相公的文章,先生们早说到了火侯,就是一直差两分运道,偏生今年赶得巧,双喜临门。不然,也寻不出个由头来帝都呢。” “姐姐想来就来,哪里还要由头?” 沈氏笑,“家里放不下。孩子都在念书,这回来帝都,是想着,也叫孩子们一道来开开眼界。果然是不一样的气派。” 沈老太太笑,“我们头一遭来也是这般,再没想到有这样大的都城,非得眼见才能信哪。” “可不是么。”何老娘深以为然,“那城墙那城楼,那老高哟,站在上头估计能摸着天吧。” 何子衿道,“不睹皇居壮,安知天子尊。帝都是皇上住的地方,当然不一样啦,听说皇宫更气派。” 何老娘忍不住拆自家丫头片子的台,道,“看说的,好像你见过皇宫似的。” “我听李大叔说的,他远远的见过皇宫,说气派的了不得。”皇宫不能近着观赏,但据说远远还是能望一眼的。 沈太爷见自家外孙女还会念诗,很是高兴,颌首道,“子衿念了几年书?”沈太爷老秀才出身,虽功名远不及儿子,但能培养出个进士儿子,对孩子们的教育向来是极看重的。 沈氏道,“先时让她跟着姑妈家的几位表姐妹念了两三年,后来都是在家自己看书了。” 何老娘很不满意儿媳的谦虚,姑娘大了,可不是谦虚的时候,自家本就是乡下来的,再谦虚,怕被人小瞧。何老娘道,“是啊,就是学了点儿琴棋书画,抄的书满满垒了一架子,也不知费了我多少笔墨钱。” 沈太爷连忙道,“子衿丫头气韵不同,焉知不是念书之故。”沈太爷并不似何老娘自卖自夸的,他话也不多,就是瞧着外孙女天然大方,又见孙女念过书,心下着实喜欢。 何老娘美滋滋地,“是啊,咱们县里,有几家舍得叫丫头片子念书呢。就我家,唉哟喂,在这丫头身上费的心哪,就甭提啦。好在这丫头有这根筋,虽考不了举人进士的,起码不做睁眼瞎,也明理。”深觉自家丫头片子给长脸。这也不是何老娘吹牛啦,在帝都路上,她都悄悄往街上瞧了,也有大姑娘小媳妇的出来,但比她家丫头好的,还真没瞧见! 沈太爷拈须道,“亲家老太太这话有理。咱们耕读人家,不论闺女小子,都该读些书的。”亲家老太太往日虽不是个明理的,家里读书人多了,竟也给熏陶的明了理,现下这话就说的很在理么。 沈氏问,“阿玄阿绛阿丹是去念书了吧?”虽来了帝都,沈氏也不想叫儿子耽搁了功课,故有此一问。 沈老太太道,“只顾说笑了,把孩子们接回来吧。”这话是同江氏说的。 江氏有些不愿,怕耽误儿子们功课,但婆婆说了,她也只得打发人去接。沈氏笑拦了江氏,道,“这急什么,我们来且得住着呢,也不差这一日半日的,叫孩子们好生念书,别耽搁了功课。” 听闺女这话,沈老太太便未强求,江氏知机,道,“阿玄阿白在官学念书,到时让老爷给阿冽说一说,叫孩子们一道去才好。阿冽这来了,也别辜负了光阴,学里有阿玄阿白,也一道做个伴。” 这话正对沈氏心坎儿,沈氏与江氏打听,“官学?是帝都府办的书院么?”以为跟芙蓉书院是一样的。 江氏道,“这官学与府学还不一样,官学是朝廷出钱办的,原是五品以上官员家子弟,经考试后才能去读的。因老爷隔一日都会在里头给孩子们讲学,就把阿玄阿白放进去了。” 沈氏就怕弟弟为难,道,“那阿冽能去么?”她家又不是官身。 “姐姐放心,里头也有平民子弟,只要功课好,就能进。”江氏也是一心为阿冽筹算,道,“待老爷回来,叫他看看阿冽书念得如何,哪里有不足,补习一二,考过了,便可去读。里头一分钱束脩不收,中午管顿饭,吃的也不错。” 沈氏自然是千肯万肯的,何老娘亦很是高兴,说一千道一万,虽然眼红沈老太太屋里的一对金寿星,何老娘却是更盼着子孙有出息,想着以后孙子发达了,孝敬她一屋子金寿星,一对儿算啥呀~何老娘笑,“上回听小瑞哥说,小舅爷自己也办书院,有名的了不得咧。小舅爷实在有学问。” 说到这个,沈老太太也是很自豪滴,她性子偏软,纵使因儿子有出息而自豪,也没似何老娘一般鼻孔朝天,沈老太太笑,“哎,这家里,全指望着他,以前也不敢想有现下的日子。” “这可不就是亲家你的福气么。”何老娘想到金寿星,忍不住有些酸溜溜。 沈老太太笑,“女婿这举人名次不比当初阿素的差,阿念又是解元,以后亲家你福气只有比我多的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