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不自觉地摸进口袋,用力攥住十字改锥。 直面恐惧令徐百忧格外冷静与清醒,从而得以准确认清现状。 她一个不具有任何反侦查能力的普通人,要尝试令经验丰富的对方先暴露,无疑于蜉蝣撼大树。 明知死路一条,偏要冒险一试,姑且当做是人类的本性。 全神贯注思考,徐百忧把自己沉得很深,以至于手机响的时候,她吓得一震,花去好几秒钟的时间,才恢复清明。 电话是胡云旗打来的,醉意朦胧大着舌头,“徐百忧,你在哪儿,出来陪哥哥喝两杯。” 胡云旗是个没有酒力的三杯倒,徐百忧听他口气也知道已经喝了第一杯,“我在城北,你找别人陪吧。” “不行,只能是你!”胡云旗在那边拍响酒桌,“知道明天几号吗?初六!我订婚的大喜日子!我要把订婚前夜过出仪式感,和我的前女友们忆往昔岁月,然后一一惜别!” “我不是你前女友。” “没追到手的也算!” 喝到酒酣脑热逻辑走失,一句醉话顶十句。 徐百忧不想浪费口舌搭理他,就听那边道:“你和臭流氓在一起?今天你让我查的那车牌号,别告诉我是他偷盗的黑车。” 互相不对付的两个人,信口开河揣度起对方,频率倒是出奇一致。 徐百忧只管听,还是没吭声。 “妹子,我喝醉了吗?”微醺的酒意消失,胡云旗的声线忽然变得沉稳。 徐百忧:“快了。” 那边先是笑,而后清清嗓子,“以下言论仅代表个人醉后立场。你谈恋爱是好事,哥替你高兴,可贺关那小子真不适合你,从方方面面来讲——” “胡云旗,你调查过他。”徐百忧太敏锐,用十足肯定的语气截断对方。 “举手之劳,不客气,不客气。”胡云旗在那边蒙混过关地干笑,自以为已消解掉徐百忧对他的不满,继续又道,“贺关坐过牢,你知道吗?服刑期三年零十个月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将平静目光投向窗外空旷的街道,徐百忧慢悠悠说,“服刑地是儋西监狱。顺着宁夏街一直往西走,走到太平镇,随便找个人打听,都知道儋西监狱在哪里。监狱旁边还有个采石场,只有表现好的犯人,才有资格被派去干活。” 无需经过大脑重启回忆,她一字不漏复述出贺关的原话,甚至语气都与当时的贺关如出一辙。 没有起伏,不加修饰。 “那你知不知道他为——” 一股冷风倒灌,贺关裹挟着寒意钻进驾驶位,徐百忧没有听完余下内容,果断挂线。 清吧卡座里的胡云旗猝不及防,怔怔听了会儿嘟嘟忙音,突然就像炸了锅似的,冲着手机徒劳无功地咆哮:“他他妈是个强奸犯啊!你个蠢丫头!” 手机掼进沙发,胡云旗抓起第二杯特其拉,一饮而尽。 贺关先前去胡氏私立医院“半日游”,登记过身份证号。 胡云旗朋友圈层涵盖面广,查车牌号,顺便搞清楚贺关的底细,简直易如反掌。 这一查,直接把胡云旗查到头大,郁闷难以排解,只能出来买醉。 周嘉璇是胡云旗准未婚妻,贺关是徐百忧的准男友。 而早在11年前,处于恋爱关系中的周嘉璇和贺关,因为一场有些扑朔迷离的强奸事件,后者被前者送进了监狱,而前者也因为后者,长期接受心理治疗。 最令人无语的是,时隔数年,周嘉璇仍对初恋男友念念不忘。 她亲口向胡云旗承认,自己苦苦寻找的人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