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。卫珩这人,琢磨不透,虽然这回是被调任出京了,谁知道他是不是下月就回来了。” “放心罢,这些我心里有数的很。” 因为卫珩不落马,只略微见了礼就不说话了,京兆少尹虽特地迎了出来,却被他气势所慑,不敢上前多谈。 便只能和嫡妻戚氏一起,相顾无言地立在府门侧等候。 过了好久好久,连身后拉马车的马儿都打起了盹,才有少女姗姗来迟地从内宅出来。 “不好意思,是我耽搁太久了。” 宜臻加快步伐,语带歉意。 少年一直冷凝的面色终于有所缓和,点点头:“上马车罢。” 他的视线在少女身后跟着的几个仆从身上扫了一圈,最终淡淡落在一个垂头的瘦弱丫鬟上,顿了顿,什么都没说。 只吩咐了马车夫:“走罢。” 车轮滚滚,马蹄踩过青石板砖,又踩进黄泥土地,直到行至城外京郊与大部队会合处,卫珩才下马敲了敲身后马车的车窗,语气淡淡:“祝宜臻,让她下车。” 马车内静默了一会儿,才有丫鬟颤颤巍巍地掀了车帘,低着脑袋,抖如糠筛:“卫、卫公子。” 瞧这丫鬟的面容,赫然就是那日在城门口接宜臻进京的戚夏云。 许是前世天子的威势着实太过吓人,戚夏云已经慌的不成样子了,面如土色,只盼着这修罗阎王能留她一条性命。 ——明明她也没做什么需要以命相赔的坏事。 但好在卫珩只是冷冷扫视了她一眼,丢下一句:“换辆马车。” 便离开了。 戚夏云如蒙大赦地跟着他身边的小厮去了后面一辆空马车。 卫珩倒也没拿丫鬟婆子们用的车子来羞辱她,马车设计精巧,明显就是给主子坐的。 少女倚着车壁,长长舒了一口气。 其实,今日表姐要出府时,是她跪在她屋门口,求她也带着她去北疆的。 臻表姐问她,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,就这样独身上路,名声如何是好? 她说不要名声。 “我其实从来都未想过要嫁人,只想着一个人自在地老死便好。” “况且我来京城这段时日,极少出门子,或许他们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个人也不定。我已给姑丈留了信,若是他接受不了,便当我死了好了。” “臻姐姐,你带着我吧,我能梦见往后的事儿,若是有什么不测,我也能给你提个醒。” 祝宜臻垂眸望着她:“你为何不回江南去,你父亲母亲呢?” “我母亲身子已经极不好了,我父亲是个糊涂人,听不见别人与他说的话,所以我只能跟臻姐姐你,只要我能护的臻姐姐你好好的,我才有脸面求卫公子看顾些戚家,向他求些稀罕的药材,为母亲治病。” 戚夏云上辈子是个没本事又懦弱的内宅女子,见识不多,胆子不大,哪怕重生了能够先知先觉,她依旧只是个没本事的内宅女子,见识还是不多。 她觉得她压根没有办法在这乱世里,凭借一己之力,就护住家人,护住自己。 她只能寻求旁人的庇佑。 而这满大宣,又有谁能比未来的帝后更有本事庇佑她和戚家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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