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勃然大怒:“姜珩你这兔崽子!” 沈止无言,默默看了眼淡月,半晌才温声开口:“淡月姑娘看起来比十几岁的少女还像少女,别生气,当心长皱纹。” 淡月连忙放缓表情,紧张得摸了摸额头,冷哼一声:“还是你会说话。”顿了顿,才想起正事来,琢磨了会儿,才又开口,“这种后遗症我以前见过,方子我还记得,回头抄给你。” 沈止笑了笑,朝她拱了拱手:“多谢姑娘。” “看你顺眼罢了。”淡月跳下书案,又瞪了眼姜珩,风也似地一溜烟跑了。 屋里两人默然相对片刻,沈止笑着捏捏姜珩的脸,软着声音调笑:“什么飞醋都吃,以后都不敢亲你了,一亲一嘴酸醋味儿。” 姜珩没说话,只静静地看着他。大概是因为把同沈止的一切事情都忘了,姜珩再次面对喜欢的人时,反而更鲜明地暴露了心底的欲望。 他眼中的独占欲浓烈露骨,看得沈止有点发慌。 姜珩很在意他—— 这点沈止很清楚。 两场大火,先烧死了他的母亲,随即又烧死了他的妹妹,连母亲的家族也被清洗一空,姜珩失去的太多,性子也变得有些偏执,对喜欢的人在意尤甚常人。 沈止性子温和,向来随遇而安,对事不争不吵,才显得温顺。 不过姜珩的眼神让他头一次觉得有点不安。 察觉到沈止有些退缩,姜珩微微蹙眉,扶在他腰间的手力道大了点,想了会儿,轻轻拍了拍他的背,低声道:“沈止,别怕我。” 沈止闭上眼,靠到他怀里没说话。 在昭王府里混吃等死了几日,沈止拍拍衣服回了沈府,换上官服去户部。 许久没来户部,当真有种隔世之感。只是此次出京赈灾,处理得漂亮,平时对沈止皮笑肉不笑的也收敛了点。沈止乐得自在,花了几日才把没处理的文书收拾完了,赶了巧的,刚处理完,又送上来一批。 沈止只能叹着气继续处理,动作看着慢吞吞的,速度倒是很快。 解决了一部分,困劲又泛了上来,他开门出去想吹吹风醒醒神,沿着长廊快走到尽头时,忽然听到转角处传来几声窃窃私语。 “……不就是赈灾立个功,得意什么。本来这种事就不该他领,有资历的大臣都眼巴巴看着,陛下到底怎么想的?” “就是,仗着他爹是兵部尚书,直接挤进来。李兄在户部十年,真不公平……” “嘘,不要命啦?”有人低声打断他们的话,默然半晌,又酸酸地道,“人家出生好,陛下想重用他,有什么法子?怪就怪你运气不好,没投个好胎,寒窗苦读十载,纵是考了功名,也比不过人家含着金汤匙出生的。” 他话音一落,有人唉唉低叹,有人轻声嗤笑,几个人话音各异,不过心里应该都是很气愤的。 沈止靠着墙,眯着眼看着院内无限好的春色,目光在嫩黄的迎春上滞着,手指无意识地绕在一块。 话是不好听,不过倒是有几分在理。 他呆了会儿,淡淡笑了笑,正想转身离开,那处忽地传来声冷笑,熟悉的声音响起:“沈止殿试第三,诸位当年在殿上排名第几?敢在角落里嚼舌根子,怎么不敢当着他的面说话?” 沈止眨了眨眼。 那几个人喏喏不敢言,半晌才稀稀落落地低声叫“见过昭王殿下”。 沈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