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比往日多了几分沉稳,那无所畏惧一切的眼神也不复存在,他道:“从梁颤被捕的那一刻起,梁怀洛就已经随着那场火消失了。” “这世间再没有这个人。” 江礼捷笑着,顺带脸上的褶子也皱起来了,“臭小子,原来你心里盘算的是这件事。你就那么肯定,皇上会信你死在那场大火了吗?万一找到了证据……” “无妨,那时我已经离开了。”梁怀洛难得皱着眉,轻轻松了一口气,作为一个儿子,把父亲交上去实为不孝,可他也不会因为梁颤是他的父亲,就包庇他或是同他逃生,除了生命,梁颤从没给过他人世间父亲该给孩子的东西。 而自从与汤言页成婚那日起,梁怀洛想清了,能保护汤言页的只有他,只有他在汤言页身边是最安全的,所以他没打算再藏着什么,即使在梁颤面前,他也不会刻意去隐瞒。 江礼捷蹙眉看了他一眼:“离开?” “那位小姑娘你也要丢下了?” “不。”梁怀洛好笑了一下,又将视线移到屋外的天上,“我带她一起离开,答应过的,也是时候出去看一眼了。” 江礼捷一听,不开心道:“不是,怎么当时让你跟老身去游山玩水看美景,你死活不愿,老身现在回来了,正打算好好让你这臭小子孝顺我一阵,你就要跑了?” “不行不行。”江礼捷摇头道:“教了你那么些年功夫,还没享清福呢,这人老了身边就想有个人说说话。你要么带上老身一块儿走,要么留下来将老身伺候舒服了,才能走。” 梁怀洛“嗯”了一声,笑了笑继续弯腰包扎起自己腿来,“我在您这儿把伤养好了就回去,到时候来接您老人家。” 江礼捷捣鼓着手里的药材,没再说什么,崇礼阁只有他们师徒二人,没有什么下人帮衬着,梁怀洛又受了伤,煎药的事就只能他这个师傅亲力亲为了。 自从梁颤被带回了京城,梁府门前就被贴上了两张大大的封条,谁都不允许进入,京城那边也下了旨意——喜洲城原知府梁颤于三日后在京城行刑,其余一人在逃,见其诛之。 汤言页此时站在梁府的大门前,望着那两条白的晃眼的封条,心里想着,这道门她到底都没进过几次,以后也在没机会进了,虽然她对梁府没有任何情感,但心里还是不免惋惜一瞬。 “小主觉得,二公子会去哪儿?”步储站在汤言页身边,同样望着这道暗红色的大门,“三日过去了,二公子若是无事,他该回来看看您了。” 汤言页不为所动道:“他活着就好。” 步储很不理解的看了汤言页一眼,汤言页自那晚大哭了一顿后,整个人像是长大了一般,变得不再执着,反而更冷静。 步储没有对某个女子产生过感情,或许不能感同身受她为什么会这样,就像此时,他也不能理解汤言页明明十分想念二公子,表面却平静的可怕。 “四千呢?”汤言页突然冒出一句。 “今日似乎带袁善出门去了……”步储露出更奇怪的表情,怎么想怎么道:“小主为何总是问我四千?” 汤言页道:“我只是见你俩最近关系好像缓和了一些,见面不至于像之前那般见面就吵,”她转头看着步储笑了一声,“是袁善的原因吗?” 步储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没回答这个问题,在他心里自己是十分不喜孩子的,觉得他们太吵太烦,但由于袁善刚好是个不会说话的,就哭起来特别讨厌,至于其他……这孩子是挺可爱的。 “是有一点。” 步储想了想,小声道。他总是会在任何一个地方寻找自己的欠缺不足,就比如在孩子这方面,袁善不知为何就喜欢四千不喜欢他,所以在观察四千如何带孩子的同时,不知不觉两个就走进了一些,没之前那般吵的凶了。 汤言页又说道:“按理说,对梁府满门抄斩这样的惩罚,四千是逃不了的,无论他之前从何处来,跟着梁怀洛,就算是梁府中人。” 步储疑惑道:“那皇上那道旨……”
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