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一子半女,儿子偷取丹书铁券去救的那个孩子,也与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,温蘅与圣上的丑事传得天下皆知,不仅明郎承受了莫大的耻辱,她的女儿淑音,作为皇后,也颜面无光,她一双儿女的不幸,都跟温蘅这贱人有关! 华阳大长公主恨她至深,温蘅这话,听在华阳大长公主耳中,就是在嘲讽她一双儿女无子无女,在咒她难有后人,更是气恨难忍,冷颜冷声道:“你那爹娘,若是知道你会留下这么一个苟合野种,来传承香火、遗臭万年,宁不如当初一把大火,将你一同烧死。” 她说罢此句,面上严冷的寒意,倒消散了不少,悠悠叹了一声道:“也怪本公主,当初急于命人将你爹娘的尸骨挫骨扬灰,没细心查看一番,要不然早些发现你这条漏网之鱼,替你爹娘结果了你这不知廉耻的女儿,也省得你如今做下如此丢人现眼之事,让先人蒙羞,让你爹娘,在九泉之下,亦不得安宁。” 温蘅一再有意言语相激,正是想试试能否从盛怒的华阳大长公主口中,探出些有关定国公谋逆案和她父母亲的旧事来。 宗卷中所记载的是,作为谋逆罪人,她父母亲的尸骨,都被扔到了京郊乱葬岗,而华阳大长公主方才却说,她命人将她父母亲的尸骨挫骨扬灰,对华阳大长公主这等丧心病狂之举,温蘅心中怒痛的同时,亦可推猜,“多此一举”的华阳大长公主,与她父母亲定有私怨,且这怨恨,十分深重,人已身死魂消,这怨恨都无法消解,仍要挫骨扬灰,以解心头之恨。 忍下心头恨火的温蘅,神色未有稍动,仍是对着华阳大长公主微微淡笑,借言试探,语气悠然道:“我们薛氏自家事,不劳长公主费心。” “不劳本公主费心?”华阳大长公主嗤笑,“若无本公主费心,这世上,又岂会有你这号人?” 她冷厉的双目,如折射寒烈剑光,朝温蘅直直射来,“锦瑟,你娘这名字好听吗?” 温蘅不语,见华阳大长公主冷笑着道:“这名字,是本公主替你娘取的,在救下你娘性命的那一天,你娘出身微贱,得本公主赐名相救,理当感恩戴德,可她生来微贱,骨子里的贱性,真是至死也改不了,不仅对本公主毫无感恩之心,反还忘恩负义,对本公主恩将仇报,有你娘这样的贱胚子,也就无怪乎生下你这样不知廉耻的贱人了,水性杨花,心机淫荡!” 有关母亲旧事,宗卷记载极少,对华阳大长公主所说赐名相救之事,更是没有半点提及,温蘅还欲再借言试探追问,却听一阵急切脚步声响,是皇后娘娘急行赶至,手挽住华阳大长公主的手臂道:“母亲,随女儿去香浮亭那边坐坐吧,女儿许久不见母亲,真想念得紧,一早命人备好了您爱用的茶点,母亲随女儿去那里说说话吧。” 依华阳大长公主之心,自是不能就这么轻易饶了温蘅这贱人,便是行动上暂对她无可奈何,言语上也要极尽讽刺羞辱之事,岂能抬脚就走、让温蘅好过,她难忍心中怒气,可女儿却紧挽着她的手、以极低的声音,恳切求道:“请母亲为女儿着想些许,若您与楚国夫人争执冲突之事,传到太后娘娘和陛下耳中,女儿该如何自处……” ……可怜淑音身为一国之母,却是人在屋檐下,华阳大长公主心中低叹一声,终是有几分担心太后与圣上,为温蘅这贱人出头,给淑音委屈受,强忍了怒恨,刀子般剜看了温蘅最后一眼,拂袖离开。 皇后陪走在母亲身畔,边向香浮亭方向走去,边暗暗庆幸母亲与温蘅只是有些言语冲突,并未到动手的地步,若真动了手,若温蘅有何闪失,若她腹中孩子有何闪失,那她如今这不堪的处境,便是越发往泥沼中陷了…… 为让母亲尽快忘记方才的不快,皇后遂问起弟弟明郎近来如何,华阳大长公主听皇后问起明郎,再不是从前一通“恨其不争”的言辞,而是神色颇为欣慰,连不久前撞见温蘅所激起的怨恨,都消减了不少,语含笑意地对皇后道:“明郎他惊此一事,虽是不幸,但也磨砺了性子,擦亮了眼睛,如今才是真的懂事了,像是我华阳大长公主的儿子,事事都能帮衬母亲、真正母子一心了。” 对于母亲揽权控朝之事,皇后与弟弟明郎,从前一直是一条心思,并不相信父亲之死与圣上有关,也一直力劝母亲放权,不要事事咄咄逼人、与圣上相争,但母亲偏执不听,且斥责她姐弟二人不孝,皇后与弟弟劝了数年无果,也都灰下心来,无可奈何,不再多说。 一直以为弟弟与她心思相同的皇后,此时听母亲言下之意,明郎竟是与母亲站到一条线上了,心中一惊,欲要详问,可母亲并不多说,只握着她的手叹道:“这几年,是委屈你了,都怪母亲不好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