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啊,是个靠得住的。人长得俊,性子不错,对你也好,你还别笑,你们姑娘不就喜欢长得俊的?我老伴年轻时也长得可俊了……” “那时他是小学老师,每次下班都要到我家酒馆来,点一瓶枸杞酒,配一碟羊杂碎,一坐就是坐到天黑,喝得满脸通红,很久以后啊,我才知道他那是看上我了,又不好意思跟我说,只能每天这样过来看我,脸也不是喝酒喝红的,是看我看红的。” 藏在褶皱里的笑容像雨后春笋般浮现在老太太脸上,苍老而昏黄的眼睛在一瞬间也仿佛被阳光点亮了般,有了不可思议的光彩:“后来我们结婚了,过了段美满的生活,那真是蜜里调油啊,很快我们就有了孩子,是个男孩,一出生就八斤重,哭得可响亮了……” “我生孩子伤了身体,老伴心疼我,不肯让我再生第二个,他为了不跟我同房,大冬天,窗外寒风呼啸,硬是自己待在书房备课改作业到深夜,”她说着说着,眼里含了泪,“就是个这么好的男人啊!最后却被我害死了……” 温千树心里一个咯噔,那所长之前不是说…… “那天刚好是我们结婚纪念日,他早上吃过饭后去学校,中午时我就听人说他出事了,为了救一只羊,被流沙卷走了,我还以为大家在和我说笑,他平时上班不走那条路。” “后来我全明白了,他为了给我捡玫瑰石,特地绕了远路,又刚好看见那受困的羊……是我害死了他,如果出事前一天晚上我不跟他提起玫瑰石,他就不会……” “唉,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。” “婆婆,不是这样的。您老伴一定非常爱您,他在结婚纪念日这天打算给您一个惊喜,谁都没想到,也不愿意看到有那样的事情发生,而且,他连一只羊都怜惜,更别提是他最爱的人了,他一定不愿意您把这罪揽到自己身上,余生都活在自责中。” 那时候,姑父也应该是这么想的吧?他对她那么好,甚至愿意以命换命,她的自责、愧疚、不安,才是对他的最大辜负吧? 仿佛在一刹那,拨开云雾见了天日。 温千树努力维持声音里的冷静:“我爸爸以前说过,一个人的生命如果去了风里、去了海里、去了沙漠里,那就等于是去了永恒。” 老人家怔怔地重复:“永恒?” 她目光坚定,“是的。” 从屋里出来,温千树径直走到小院子,从后面抱住了霍寒,他侧过头来,笑了笑,“一身汗,也不怕弄着?” “不怕。”还要继续抱。 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,淡淡的汗味,并不难闻,她还喜欢看汗水沿着他喉结流下的样子,喜欢惹他生气时,他板着脸却舍不得凶她的样子、喜欢被他亲被他抱,喜欢和他一起探索许多未知的新鲜事物(解锁新姿势)……总之,喜欢他的一切。 她想好好活着,她想和他过一辈子,她想为他生个孩子…… 她想要霍寒和温千树这两个名字,像藤蔓和枝丫,永远紧紧缠绕,谁也分不开。 *** “霍寒?” “是的,”军哥语气极为谨慎,“就是之前成立的那个文物保护专案组的组长,叶明德就是死在他们的人手里。” 角落里的男人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,指节修长,骨节分明而不突出,看起来保养极好,闻言他轻轻从唇中溢出一声轻笑,“你们真是给我长脸了。” 军哥瞬间绷紧了身子,“请白爷恕罪。” “人啊,一旦过得舒服了,就容易养尊处优,连自己骨子里的血性都忘了,最后也只能是这个下场,甚至自己怎么死的、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。” 那男人转过来,笑眯眯地把金框眼镜扶正,镜面闪过一丝绿光,“老樊,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 “白爷说的是。” 白爷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,“说说吧,对方都有些什么人?” “一个就是我刚刚跟您提到的霍寒,这个人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