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随手拿了一本《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》,翻开来,第一页的“abandon”下划了横线,心想,像他老婆这么有耐性的人,怎么也得看到字母“p”吧,没想到翻到第二页,干干净净…… 真是……失策。 一整本书就划了那么一条横线。 要是那时他在她身边,怎么也得盯着全部看完。 霍寒把词典放回去。 手边是个小橱窗,上面摆着不少东西,口风琴、俄罗斯套娃,泥俑,还有她自己做的小花瓶,每个瓶身上挂着个小牌子—— 赝品一号,赝品二号,赝品三号…… 他的视线停在一个相框上。 一家三口的合影。 夫妻俩坐着,女儿两只纤细的胳膊搭他们肩上,她那时多大?五六岁吧,长发编成辫子,一双大眼睛清澈分明,对着镜头甜甜地笑着,似乎还有些羞涩,仔细看,原来是为了遮掩缺掉的那颗门牙。 真可爱。 霍寒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将来女儿的模样,光是想就觉得满心欢喜。 他拿出手机,对着相框拍了张照片。 旁边还有个小相框,是千敏之的独照。 她的轮廓和母亲更像些,但那双眼睛却和父亲的如出一辙,像雨后的晴空,又透着莫名的坚定和孤勇。 霍寒缓缓弯腰,对着照片深深鞠了一躬,“谢谢您。” 这三个字带着女婿对岳父的尊敬,但更多的,是对一个披荆斩棘无所畏惧的战士的崇高敬意。 霍寒回到房间时,温千树已经吹干头发躺在床上了,粉紫色的睡裙,因她躺着的姿势,露出锁骨和柔软隆起的那一片肌肤,笔直的双腿也白得晃人眼。 偏偏她毫不察觉,“你回来了。” 屋里开着暖气,纵容助长着他身体里喧嚣的热意,霍寒找到自己的睡衣,匆匆进了浴室。 哗啦水声响起。 温千树闷在被子里笑。 十五分钟后,霍寒顶着一头微湿的头发走出来,她从床上坐起来,“我帮你吹头发。” 霍寒在床边坐下。 “头低点。”她带着暖意的手指松着他的短发,热风轰鸣。 “繁繁。” “嗯?” 霍寒的声音带着某种隐忍,“你坐到……” “我坐到什么了?”她还故意动了动。 他直接把吹风机的电源线扯了下来,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,只剩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在交缠。 床单被子枕头都散发着阳光的味道,干净清爽,更吸引他的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,像罂粟·花,带着致命的诱惑力。 水蓝色的公主床,承载着两人的体重,微微晃动起来。 一次,两次。 长夜漫漫,再来一次。 温千树吃足了主动招惹的甜蜜的“苦头”,蜷在他怀里睡了过去,霍寒帮她掖好被子,正闭上眼睛,听到她轻声呢喃了句,“老公,明天陪我去医院见姑姑。” 他亲了亲她泛红的眼皮,“好。” 第六十七章 天色刚蒙蒙亮,窗外的树木仍是模糊的影子,床边坐着个人, 正低头理着被角, 温千树还在半梦半醒间,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,脱口而出喊了声, “爸爸。” 略高的声音拨开思绪里的混沌。 那人坐过来些,英俊的脸在朦胧天光里显得很是柔和,是霍寒。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膝盖,余光看他, “怎么起这么早?” 睡不着。 他的姑娘白日里笑若桃花开,可肩上挑着万斤重, 压得梦也沉,他想把它们都卸下来,全放到自己肩上,替她扛。 霍寒有心宽解她此时的尴尬, 抬手把她颊边几缕碎发拨到耳后, 面颊肌肤柔软, 心更软,“睡到半夜被踹了下来。” 温千树睁大眼,有些心虚,“不是吧?”她已经很久没犯过这个毛病了。 “你说呢?” 确有其事。 但被他夸大了些,在她伸腿时早已察觉意图, 一把制住。 “对不起啊。” “会做早餐吗?” 啊? 这、这有什么难的,不就是做个早餐吗? 家里的厨房很大,厨具一应俱全,角落还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