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,别这么严肃,心理疾病的治愈是非常漫长的过程,通常我们说,没有恶化就意味着好转。”史蒂芬神情轻松,“那个女孩呢,你上次说,cheng听从了我的建议,回国后已经开始循序渐进地尝试脱敏,哦,那天说到他去接她下班,后来怎么样?” “他为避免开车时发病出事故,在车上安装了隔板,等那女孩睡着才尝试着撤下。那次情况还算顺利,但后来……那女孩跟他想象中大相径庭,对他来说,她可能太过奔放了些。” “奔放?” “对,比如今天,她主动抱了他,他就对她发了火。”高瑞耸耸肩。 史蒂芬像听见什么笑话:“别开玩笑了,难道他在盼望一个保守的女孩治好他的病吗?听我的,你绝不能让他错过这个主动抱她的女孩。” “这恐怕有些难,今天和她分别后,他看起来心情很糟糕,我不敢刺激他。” “不,你们不能总是宠着他,他现在需要走出舒适区接受刺激。而且他糟糕的心情,或许正因为他在思考——如果他是健康的,这个女孩的性格说不定会让他感到愉悦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 高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:“可是对方被他伤了心,可能不会再来找他了。” “那就让他去请她原谅。” “这就更不可能了,他不会自找麻烦。” “在爱情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。推他一把吧,高特助。” 结束视频通话,高瑞对着窗外的夜幕长叹了一口气。 他不确定史蒂芬的建议是否会奏效,但只要程浪有机会治愈,刀山火海都值得一闯。 这么久了,他已经记不清原本的程浪该是怎样的人。 在这个圈子里,男人调侃他风流,女人夸赞他绅士,可高瑞却觉得,他风流的表象,更像是用以隐藏软肋的铠甲,而他绅士的内核,正是为了解释:一个风流的男人,为何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。 对程浪来说,这“风流而不下|流”的逢场作戏似乎已经是深入骨髓的习惯,但凡露于人前,他就无时无刻不在精确计算浪子和绅士这两种矛盾品格之间的平衡。 这些年,他的病情反反复复,从前恶化的时候别说肢体接触,连与异性简单的面对面对话沟通都成问题。 高瑞也迫切希望,有人能够彻底摘除他身上这颗不定时炸|弹。 只是程浪显然并非任人摆布的人。 用签字笔敲了半天脑壳,高瑞正愁眉不展,一通电话打了进来:“老高,你下午托我打听那事儿,打听着了。” 高瑞慢慢挺直了背脊。 下午在医院那会儿,程浪把他叫到走廊,让他去打听打听,赵宝星小学时候到底对徐翘做了什么,能叫她梦里也掌掴人。 高瑞可以理解程浪的心情。白白替人捱了一掌,还没法找施暴者理论,不弄清楚为什么,可不是意难平吗? 于是快马加鞭地把这事交代了下去。 “怎么说?”高瑞问。 “唉,徐小姐的过去,是个悲伤的故事。” 高瑞眼睛一亮:“我现在就需要悲伤的故事,最好是那种让人听了以后能产生共情和保护欲,能反省‘该死的我居然伤害了这么可怜的小姑娘我可真是个人|渣我必须去把她哄回来’的故事。” “巧了,还真就是这种故事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·哎浪总浪得虚名的事瞒了这么久,终于还是兜不住了。 第14章 一刻钟后,程浪在办公室翻着一沓项目分析报告,分出一只耳朵听高瑞在他桌前哭诉。 “傍晚梵翠珠宝的赵总来电说,他刚得知下午赵小姐惹了您不快,想领女儿亲自登门给您赔罪,我还好声好气婉拒了,说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,现在看来,这哪是小事啊!”高瑞抹抹眼角,“您不知道,赵小姐以前都是怎么对待徐小姐的。” “你很闲?”程浪抬起眼,拿指关节敲了敲手中文件夹的侧脊,“四千亿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