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里人见张荀从县里回来,也只当是回家过年,却不曾想是不去县学读书了,要回家自学。 这事还是腊月二十三那天,村里的老秀才去府城参加岁考回来,说了那么一嘴,大家伙才知道的,而且,还知道了他被县学除名的事,就连廪生的资格也被取消了,说是“品行不端”。 这下好了,村里更热闹了,大家伙忙里偷闲的谈资又多了一样。 张家人还是从外头人的闲言碎语当中才知道这事的,回家问了张荀,张荀默认了,再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,是不是有人嫉妒他,陷害他,说到底是不相信他因为品行不端而被除名的。 和许青青的事,自然不能说出来,要不然毁了许青青的闺誉,难保许山长不会再做出其他事来。他现在不过是被取消了廪生资格,在县学里除了名,却不是被剥夺了秀才资格,以后金榜题名,东山再起也不是没有可能。 此时逼急了许山长,他可没有好果子吃。 虽然恼恨许山长的决绝,张荀的理智却还在,可面对家人的逼问,还有外头人的猜疑和闲话,他却是哑口无言,给不出一个说法。 “柱子你倒是说话啊,好端端的怎么就被除名了,是不是有人害你?”偏偏赵桂花不晓得看脸色,一个劲地问。 “娘,你如果不想我秀才也丢了,就别问了。”张荀不耐烦了,丢下这么一句就回了屋子里,闭门不出。 赵桂花却是自动将这话理解成张荀真得罪人了,顿时也不敢嚷嚷,不敢哭了。 张家人这边愁云惨淡,外头的人看着向来嘴巴厉害、得理不饶人的赵桂花这次竟然没闹起来,顿时觉得有猫腻,这是理亏呢,莫不是张荀真的干了什么品行不端的事? 赵家人自然也听说这事了,他们本就和张家不对付,在外头倒没落井下石,就怕赵桂花那疯狗又攀咬上来,硬要说他赵家的闺女给克的,对内却是幸灾乐祸。 “好哇,真是老天有眼,我早就说那张秀才不是个好的,上回考不中举人,自己学问不够,硬要赖咱闺女身上,看这回还有哪个敢说咱闺女克夫,这除名可是县太爷做的主,谁敢抵赖?!”宋氏觉得这回是真个儿出了一口气了,连饭都多吃了一碗。 村里人在这话题上自然也不可能漏了张家和赵家的矛盾,大体和宋氏一个看法,毕竟人家绿竹已经许了徐家冬至了,要说克夫也该克的冬至才对,这回张家秀才的事可怎么也和赵家闺女搭不上关系的。 说着说着,也有说到冬至和绿竹的亲事上去的,没看冬至自打和绿竹定亲以后,又是买地又是五两聘金的,眼看着以后只会越来越好,这冬至啊,这回是真的捡了个漏,得了个香饽饽,看以后谁还敢说绿竹克夫的? 外头人是个什么想法和说头,绿竹大概知道一些,一开始还有些怕赵婶子闹起来,到时候又要往她身上攀扯,她自己倒没什么,就怕连累家里人和冬至徐婆子他们被人议论。 还有一个,她自己也心虚,村里人可都知道她现在为县老爷的小姐绣嫁妆的事的,就怕赵婶子联系起来,以为她做了什么,到时候就更闹得没完了。 村里人可不清楚张荀被县学除名是山长做的决定,在他们眼里,县里最大的就是县太爷了,张荀被除名了,都以为是县老爷做的决定,其实不然。 不过还好,赵婶子没闹起来,绿竹仔细想想,怕是那许山长警告过张荀,怕累及许青青的名声,张荀也怕张扬开来没有好果子吃,于是一颗提着的心也落了下来,专心过年。 作者有话要说: 作者君:冬至,光天化日,搂搂抱抱的,成何体统? 还有,小坏蛋们,看了要记得收藏哦,看光光了不收藏是流氓( ̄^ ̄)尸 ☆、新年 很快,大年三十就到了,这是绿竹重生后过的第一个新年。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虽然家里也很和乐,但表面下却藏着压力,那时候她即将嫁去张家,因着张荀是秀才,家里人也着紧些,便是他上门来送节礼,也有些供着他的味道,现在想来,张荀的面无表情大概不是因为读书人的清高,还因为她不是他想要的良配。 这辈子却不同,说句不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