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上周,他好像一直都是凌晨四五点钟就出门,回到家里也都是满身疲惫的样子。 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,但看到那双疲惫的眼神,陆蓉颜莫名地感到心疼,当即也不再说什么,只是乖乖在床上躺下,翻身背对着墙壁,一句话也不说。 陆岸琰不再说什么,紧挨着她的身子在旁边躺了下来,不多时陆蓉颜便听到他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声。 他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。 狭窄的单人床让久久难以入睡的陆蓉颜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拥挤,但是,为了不吵醒沉睡中的陆岸琰,她始终将身子紧贴着墙壁,一动也不敢动。 空气里弥漫着他熟悉又陌生的气息,耳边是他均匀的呼吸,还有他的人,正真真切切地睡在她的旁边。 陆蓉颜竟一时间有些恍惚,有些难以置信。 她慢慢转过头,想要去看看他的脸。 陡然…… “玉溪!快跳车!危险!” 陆岸琰猛地坐了起来,坐在那里“呼呼”喘着粗气。 过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,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,看了眼身边的陆蓉颜,起身,推开休息室的门走到外面的办公室。 陆蓉颜坐了起来,悄悄伸出手去拉动旁边的百叶窗,她看到陆岸琰打开了外面办公室的灯,然后走到办公室前,从抽屉里取了根烟出来,点燃,抽了一口,走到落地窗前,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,望着外面灯光辉煌的城市夜景若有所思。 他刚才睡梦中喊出的声音陆蓉颜听得清清楚楚,还真是心上人啊,就连在梦里都能看到她的影子。 本来就睡不着的陆蓉颜愈加没有了睡意,她重新在床上躺好,拉了被单盖在身上,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他刚才陡然坐起时的场面。 玉溪…… 玉溪…… 她突然莫名地感到压抑,压抑地难以喘息,就仿佛空气中百分之二十一的氧气都被抽空了一般。 她只得站起身来,走到窗边拉开了玻璃窗,寒凉的空气扑在她的身上,她“激灵”了一下,清醒了好多。 陆蓉颜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也不知道陆岸琰有没有再进来过。 她只是真真切切地记住了这天晚上她做的一个梦。 在梦里,她又见到了最疼爱她的妈妈。 她生病了,浑身烫的厉害,她难受躺在床上,一遍一遍地叫着“妈妈……妈妈……” 妈妈果然就来到了她的身边,探身将她抱在怀里,一声一声叫着她的名字:“蓉颜……蓉颜……蓉颜……” “妈妈,我难受,我好难受。” 她窝在妈妈的怀里,喃喃说着:“妈妈,我难受,我头疼……” 妈妈拿冰袋帮她冷敷额头,又拿酒精帮她擦拭着身上有助于散发热度的部位,妈妈的动作好轻柔,妈妈的手也好温暖。 她好像已经很久感受到这般温存了。 她紧紧抱着妈妈的胳膊,生怕一睁眼,妈妈就会离去。 她还有好多话要对妈妈讲,她憋了五年的委屈,这些她越来越难以承受的委屈,在一刻,她都要对着妈妈一吐为快: “妈妈,我真的过不下去了,我想离婚……” “岸琰他根本就不爱我……他不爱我……在你们面前,他对我的好都是假的……” “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大嫂……那个曲玉溪……” “今天下午我发烧了……我烧得很难受……还有……我的脚伤还没有完全好……可他却半点都不在意……” “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爱她……就连她手术的时候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她……我就在旁边,可他根本就不在乎我……” “妈妈,我很爱很爱他的……真的很爱他……不是是因为箫箫……就是单纯的爱他……呜呜……” 在梦里,她流着眼泪说了很多,可是妈妈却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,只是将她搂在怀里,紧紧地搂在怀里,默默地抱着她,陪着她,直到她慢慢睡去…… 清晨,陆蓉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看了看四周称不上熟悉的环境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儿。 她还是睡在陆岸琰办公室的单人床上,可是却看不到陆岸琰的身影。 难道,他昨天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个晚上? 她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昨天的那个梦,她傻傻地望了望四周,并没有看到妈妈的影子。 傻子,那不过是个梦罢了!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。 桌子上摆着的一只冰袋还有一小瓶酒精进入她的视线,还有旁边散落的药棉,她记不起来,是不是昨晚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在那儿了。 门外,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飘了进来。 难道,真是妈妈回来了?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