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人都带给人一种稳重坚固如青山的味道。 陆长亭的心不自觉地就踏实了下去,他差点就冲着朱棣来的方向条件反射地喊上一声“四哥”。 朱棣的目光落到陆长亭的脸上之后,不自觉地笑了笑,问:“怎么还站在外头?” “与道衍师父闲话了几句。”陆长亭很是诚实地交代。 朱棣轻笑一声,“算了,里面的味道本来也不好闻,别进去了,走,去用饭吧。”说罢,他才看向道衍,道:“道衍与我们一同用饭吧。” 道衍点了点头,向陆长亭看去,这回却只能看见陆长亭的后脑勺了。因为朱棣已然搂着陆长亭往前走了。道衍顿了顿,也拔腿跟了上去。 弄得一边的程二特别摸不着头脑,之前在应天府的时候,自家主子还跟道衍师父相谈甚欢,且对其颇为重视的模样呢,现在怎么突然间,就变了个姿态了?程二挠了挠头,主子的心思真是一日千里啊! 燕王府的亲兵就在城中搭了帐篷,想一想也知晓,他们的吃食会好到哪里去呢?说是用饭,其实也就是吃些干粮,再烧点汤,汤里带点儿荤腥,但那个味道实在不大好喝。陆长亭走进帐子里,闻了一下就觉得有点儿难受。旁边的士兵倒是高兴得很,抱着碗,见燕王进来了,都有点儿舍不得松嘴放碗。 而朱棣也对此颇为习以为常了,他吃的食物与这些士兵也没什么区别,只是他用的碗筷要更干净些罢了。 有人进来搭了桌子,朱棣拉着陆长亭也就围坐下去了,道衍对这顿饭的接受度倒是比对那屋子的接受度高,道衍很是淡定地跟着坐下来,三人围着用了饭食。陆长亭本来喝不下那汤的,全是肉的荤腥味儿,没点别的调味料,给陆长亭的感觉就像是猪肉搁进去浸了一下似的,这还能喝下去吗? 还是朱棣拍了拍他的脖子,低声道:“喝点儿汤,才能暖暖肚子,不然冻起来难受。” 陆长亭犹豫地端起了碗,朱棣直接在碗底一推,陆长亭被迫张开了嘴,汤就给灌进去了,道衍在一边看得都有些愣,没想到朱棣手段这样简单粗暴。 陆长亭倒是不觉得奇怪,朱棣就是这样的人。温柔起来的时候,格外的温柔细致,姿态不容拒绝的时候,那便是真的极为坚决粗暴。 汤咕咚咕咚下了肚,陆长亭的确觉得胃里骤然暖了不少,比起那些干粮,这个吃起来舒服多了,就是味道……怪了点儿。这时候道衍跟着面色平淡地喝了下去。 到这里,饭食算是用完了。 这时候,有个士兵小跑着进来,道:“王爷,人抓到了。” 陆长亭和道衍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,两人都想到了这个人便应当是称重接应蒙古兵的人。 朱棣的面色骤然沉了下来。久违的,陆长亭又从这个人身上瞥见了冷漠,甚至是极为冷酷的一面,这股冷酷和打仗之前不太一样,此时的朱棣像是嗜血的利剑,陆长亭毫不怀疑,他可能出去之后便将那人宰了。 陆长亭和道衍自然跟着出去了。 士兵们推搡着一人到了跟前,程二在旁边伸出脚来,那人被一脚踹翻在了地上,脸上都是泥土和血污,实在狼狈到了极点,那人喘了两口粗气,抬起头来,见到了与旁人打扮都不同的燕王朱棣,那人双眼一亮,立即哀嚎道:“燕王!求燕王明鉴啊!我并非那通敌之人!我稀里糊涂便被抓了来,这…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我还没弄清楚呢?求燕王查个清楚,还小的清白啊!” 陆长亭闻言,脸上的表情登时就变得怪异了起来。 就这段辩白,前后矛盾,语气里也可以听出来,他对朱棣未必有多么尊重。这人的脑子可实在不太好使,这样喊一通,没罪也变有罪了。 朱棣根本不看他,朱棣对这样的人极为深恶痛绝,连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,他问旁边的亲兵:“他招了吗?” 亲兵摇头。 那人还在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我没有做啊!燕王,我真的没有做啊!求您明鉴啊!” 朱棣对那亲兵淡淡道:“既然不招,那留着也没用,割去舌头。” 亲兵并不意外朱棣做出这样的决定,点了点头,便上前去,一个手肘将那人击倒,而后便伸手上前来,捏着一把匕首,逼近那人的嘴,那人被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,眼神惊恐,他正要大喊大叫,亲兵却伸手狠狠地扣住了他的腮帮子,那人被迫张开了嘴,闭合不上,也发不出声音。 陆长亭看着这一幕,心跳隐隐有点加快,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