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。在和朱棣认识之前,他所见过最凶狠的也都是小乞儿往死里打架。 陆长亭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变化,朱棣和道衍都是极为敏锐的人,不约而同地回头来看了看他。然后朱棣抓了抓陆长亭的手腕,手上力道紧了紧,其实是在示意陆长亭放松。他倒是没有说让陆长亭进帐子去的话,毕竟上了战场,比这血腥百倍的场面都有,这又算得了什么?有些刺激总是要到来的。 朱棣可不认为自己这般是残忍,对付这等通敌害死百姓和明军的人,不能死得太便宜! 陆长亭反抓住了朱棣的手腕,也算是向朱棣昭显自己的决心了。 就他们爪子摸来摸去的时候,那头亲兵已经无比痛快地下手了,陆长亭觉得自己隐约听见了“刺啦”一声,然后血喷了出来,那人连惨叫声都发不出,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,亲兵这才将匕首从那人的嘴里拔出来了。 这会儿陆长亭注意到了一个细节,他发现道衍竟然笑了。 果然……怪才都是不能以常理来揣测的,或许在他看来,此时的朱棣真是合他的心意极了。 很快,亲兵便将那人拖走了,程二跟了上去,还在后头高声道:“把人给挂城楼上。” 陆长亭想了想,还是没忍住补了一句,“把脸给抹黑。” “啊?”程二疑惑地回过头,没反应过来陆长亭这句话的意思。 “不给抹黑了,蒙古兵一眼就看见内应死了,那还会来吗?”陆长亭顿了顿,接着道:“若是等他们自以为要胜利的时候,却发现内应早就给挂城墙上了,他们心情又会如何?临到最后当头一棒……”这都不消细说,想一想都能感觉到,那该是何等令人咬牙切齿的滋味儿。 程二都暗自咋舌,这可真够坑人的,但是……他疑惑道:“那蒙古兵不来了,难道不是好事儿吗?” 陆长亭转头看向了朱棣,淡淡道:“那得看你家王爷是不是这样想的。” “王爷自然是这样想的!” 陆长亭摇头道:“让敌人臣服最好的方式,不是破坏他的阴谋,这太过被动了。” 程二隐约抓住到了点儿什么,但口中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那还要如何?” “自然是让他们心生畏惧,短期内不敢再来扰。” “没有保证长期的方式吗?”程二觉得陆长亭的小脑瓜挺聪明,说不定有点别的主意,便忍不住问出了口。 “哪有真正长久的和平?”陆长亭反问。 不等程二回答,朱棣就已经当先出声道:“不错,哪里有长久的和平?如今只能换一时,至少也能将他们威慑一二。这次我们不仅要让他们来,还要等着瓮中捉鳖。” 陆长亭自己默默在心底补了一句,是关门打狗。 等把蒙古兵引进来,就在城里揍,手段越血腥越好,方才能震住他人。不过,陆长亭知道这也就只能想一想,血腥手段哪怕是用在敌军身上,后世也是极容易引起诟病的,且不说后世,现在洪武帝会不会疑心朱棣性格残暴呢? 陆长亭叹了口气,就这点可惜了。 陆长亭转身往帐子里走,还招呼上了朱棣,“王爷进去躲风吧。” 朱棣见着他这般一本正经的模样就想笑。明明是自个儿想进去躲着风,偏要假借关心他的名义。朱棣笑了笑,转过身来,应了声:“好,进去吧。”他将剩下的亲兵也叫了进去,“有话都进来说。” 道衍见着这一幕,眼底掠过了一道异彩,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。 帐外刮着大风,下着大雪,那个通敌的人被抹黑了脸挂在了城墙之上。城外蒙古兵见了并不以为意,只当是他们死在城中的士兵被挂了起来。率领蒙古兵的领头人,甚至还以此来激发士兵们心中的怨恨和愤怒,好让他们在下一次攻城的时候更为凶悍。 这一日风雪大得有些过分。 蒙古兵们以此作掩护,再次接近了这座老旧的城池,他们行走在雪地里,看着斑驳的城墙,于寒冷之中生出了轻松能打败明军的幻觉…… 他们悄悄地潜入了城中。 看吧,要攻打进来就是这样的容易。 …… 城内,朱棣让人送陆长亭、道衍二人回屋子去,道衍毫不退让,道:“候在营中便可了。”虽然陆长亭闻言,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太嫌弃那屋子了。 这边陆长亭还没开口,朱棣就已经道:“那你也留在道衍身边。” 陆长亭一脸愕然,“为什么?” “昨日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