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林海萍踢了一脚门,忿忿地回自己屋子里继续担心去了。 林海萍入宫,朱翊钧多多少少还是赏了些东西。财大气粗的林海萍根本瞧不上那点赏,只看在史宾的面上还是勉强谢过。等转去了咸福宫,她才知道,大阵仗在后头等着呢。 不仅皇后、皇贵妃在,已经嫁出宫的荣昌公主同皇次女在,就连两个皇子也都悉数到场了。 林海萍捧着惴惴的一颗心,小心翼翼地在宫中贵人们的跟前行了礼。待皇后赐了座,她还不断想着自己方才行礼有没有做错哪一步。好像万福礼是左手在上,右手在下的?不不不,好像是反过来的?似乎也不对……到底是哪个才是对的! 烦死了! 史宾坐在她身边,目不斜视地轻咳一声。林海萍立即会意地端坐了身子,等着贵人们问话。 朱常溆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。肤色黝黑,看起来很健壮,与宫里女子的柔软全然不同,容貌俏丽灵动,很有精气神。倒有点像是武将,又比寻常的武将多了几分活泛。 如今月港的大明商船,就是靠着这样的女子才能畅通无阻的吗? 朱常溆今日过来,是为了能更多地了解到大明朝军队的情况。既然弟弟铁了心要从戎,他就要尽可能地保证军中的待遇,提高弟弟活下来的希望。他拿眼去看坐在皇后边上的母亲,对方心里大概想的也和自己一样才是。 王喜姐不是很愿意见林海萍,于她看来,一个女子混迹男人堆里,总归不是好事。何况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,若是将宫中未出嫁的皇女——朱轩姝,给带坏了,那可就大大地不妙。但拗不过郑梦境想见,便也出了面,与人见一见。 林海萍见皇后略问了几句就不说话了,心里长长地“哦——”了一下。敢情想见自己的不是这一位啊。她一双大眼飘来飘去,最后定格在了一直想问,却又碍着王喜姐问不出口的郑梦境身上。 眼珠子再一转,余光瞥到了史宾耳尖上的一点红色。林海萍了然。 原来人心里早就有所属了。怪不得瞧不上自己。 林海萍有些不甘心地朝郑梦境看去,拿着自己与对方比较。人家雍容华贵,自己粗鄙不堪。人家出身是耕农,自己是海寇之后,先前还是大明朝要剿灭的对象。 横比竖比,林海萍都觉得自己样样输人。自做了大当家,再到如今的大明镇抚,她从未尝过这样的败绩。 林海萍情不自禁地又朝史宾看了一眼。情之一字最难看破,她既深陷其中,出不来,索性就陷着吧。 这般自欺欺人地想着,心里还是觉得难受。 郑梦境见王喜姐闭目养神,知道她没了问话的意思,便大着胆子地朝林海萍打了个招呼,“林镇抚。” “臣在。”林海萍收拾了心思,将腰杆挺直。旁的人都没关系,可万不能在这一位的跟前露了怯。 郑梦境见她有些紧张,笑道:“林镇抚很不必如此。恰逢年里,又听陛下说屡建大功的林镇抚正在京里,本宫一时好奇,想见一见你这位奇女子才特地让史宾做个中人,让你入宫一见。若是让林镇抚不快,却是本宫的不是了。” 林海萍心思没在这上头,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,连连摆手。又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大,尴尬地将双手收回袖中。“没,没有不快。臣还要多谢娘娘。寻常人哪里入宫来。便是镇抚、千户,也不是个个都有这样的机会。” 郑梦境笑了笑,想着该如何开口询问军中之事。她乃后妃,用词若不妥当,且当着皇后的面,总归不好。若是太过婉转,面前这位似乎又并不太听得懂。 正纠结的时候,却是朱常溆问了。“不知林镇抚在漳州,是如何训兵的?与旁的镇抚、千户领兵,又有何不同?你觉得大明朝的军力与佛郎机、倭寇比,好在哪儿?差在哪儿?” 虽然朱常溆让朱常洵前往辽东,与北夷的骑兵作战。但以他所知道的大明朝军备情况,无论南北差不了多少。只是不知道现在的万历年间,可有比自己那时候要好一些。 朱轩媖眉头一跳,有些不喜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