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,不经意间转身一看:容佑棠窝在客厅圈椅里,懒洋洋发呆,脸颊晕红。 “棠儿?” 李顺遥遥关切问一句:“少爷是酒意上头了吧?席间我看他喝了不少。” “醉了?”容开济凑近,弯腰摸摸其额头。 “嗯,有点儿晕乎。”容佑棠慢吞吞说。 “别愣着,快喝了这碗解酒茶,回屋歇会儿。”容开济说着便端起茶碗,塞进儿子手里。 容佑棠仰脖,喝酒一般豪饮尽,打起精神,嘱咐道:“爹,宴请的事儿就辛苦您和顺伯他们了,我得去严世叔家、师父家、庆王府各一趟。” “哦,很对!贵人教诲提携之恩,理应尽快登门报喜,你亲自去才足够诚心。”容开济懊恼道。他忙得脚打后脑勺,家中无主妇,难免顾此失彼,火速包了三份谢礼,安排两名机灵伙计赶车送儿子出门。 若是正科,殿试在三月,高中后,一甲进士及第会骑马绕街,鸣锣开道,荣耀显扬。 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日看尽京城花。 恩科天子赐宴则不定,新科进士们正恭候圣旨。 整整一下午,容佑棠接连乘车,先去往唯一的世交严永新家,好一番恭贺感谢对答,小坐片刻,极力解释才婉拒留饭。而后,匆匆赶去见师父,磕头道谢,感恩肺腑地说了许多话,路南自是欣慰自豪,且通情达理,直接督促弟子速去拜谢庆王。 我怎么可能忘记殿下呢? 暮色四起,夜晚即将到来。 容佑棠蜷卧马车长椅,晕乎乎闭目养神,十分疲累。 马车摇摇晃晃,他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,直到外面伙计掀帘提醒:“少爷,庆王府到了。” “嗯。”容佑棠清醒,精神一震,忙提起最后一盒谢礼,并从角落拎起一坛青梅酒,对伙计说:“家里肯定急于用马车,你们先回去帮忙吧。” “好嘞。”伙计掉转马头,轻快返家。 容佑棠笑笑,刚一转身,迎面即看见门房小厮悉数奔下台阶,一甲三名迅速传遍京城,他们争先恐后接过容佑棠手提的礼盒和酒,眉开眼笑拱手道:“恭喜容公子高中状元。” “恭喜新科状元。” “容公子厉害了,十七岁的状元郎!” “多谢多谢。”容佑棠早有准备,忙从提着的大钱袋里掏出一把红封,挨个分发,谦和微笑,毫无得意轻狂之态,小厮们赞叹之余,愈发敬重,亲热簇拥,说了好几车吉祥漂亮话。 最后还是管家闻讯出来,才解了容佑棠的围,亲自引领其入府。 “您要见殿下?不巧了,殿下入宫议事未归,老奴看公子也是疲累,不妨回房小憩片刻,如何?”管家体贴建议。庆王门人高中状元,王府众人均感觉脸面有光,自豪骄傲。 容佑棠笑道:“多谢您老,说实话,我确实有些疲累,今日本去贺寿的,没想到忽然接到了喜报。” “公子聪敏好学、刻苦上进,高中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。”老管家乐呵呵感慨,一路将状元郎送进厢房,并妥善安排热水、解暑茶、冰块。 两刻钟后 奔波整日的容佑棠洗漱换衣后,干净爽利,慢悠悠喝了一碗清甜解暑茶,惬意倒头躺下。 庆王府,就像他的第二个家,忙碌归来后,衣食住行,熟稔随意。 天黑了,卧室并未掌灯,暗沉沉,容佑棠仰躺,不知不觉沉沉入睡。 新科状元卧榻安眠,周府却已闹翻了天。 周遭下人全被屏退,周仁霖夫妻吵得不可开交。 书房内一片狼藉:桌椅、瓷器、插屏、文房四宝,碎裂倾倒,乱得几乎没有下脚之地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