雍雨相被江小余拉扯着往人群里挤,还不忘一手遮在头顶上,阻挡不断落下的雨珠。 这场雨来的大而急促,操场也没有什么能避雨的地方,使得楼梯更加拥堵。雍雨相回到教室是在十分钟后,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小撮,鞋子上还沾了草坪上的泥巴,略显狼狈。 几乎每个人都淋了雨,头发湿漉漉的紧贴前额,蓝色的校服浸湿了好几块,变成了更深的蓝色,整个教室弥散着雨水的气息,唯独最角落的那个男生,还趴在桌上沉睡中,淡定从容。 “为什么升旗仪式他不用去?”雍雨相用纸巾擦掉了鞋上的红泥,忿忿抱怨了句。 正好班长孙煜经过,给了解释,“哦,他今天好像不舒服,请了假的。” 不舒服?他生病了? 雍雨相咬了咬唇,起身朝角落走…… 严霁屿睡得迷糊,被拖动椅子的刺耳声吵醒,头还有些隐隐的疼。他眼皮微掀,恰好撞见正皱眉打量他的雍雨相,她的眼神还带着探究之意。 是把他当实验动物了? 严霁屿微恼,舔了舔干燥的薄唇悄然开口,“别看我了。” 雍雨相本在观察着他有没有哪些不舒服的迹象,被这格外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。 果然是病了,连话音都像喉间卡着细碎的沙石,含糊不清。 “谁……谁看你了,真自恋。”她嘀咕着,呼吸停顿了几秒才装作若无其事的侧过身,丢掉了手里的纸巾,还不忘向他强调。 “我只是丢个垃圾而已。” “……” 第一节课是班会,同学们都猜测着今天要换座位。雍雨相从来没有这么期待着打上课铃,唯有今天。 果不其然,何老虎匆匆走进教室,说的第一件事便是换座位。 座位表被投影在白屏上,与江小余同桌拍的那份有些小偏差,不过这些雍雨相都不关心,因为她前排依旧写着严霁屿的名字。 高二所需要的书还不多,桌面上也就一小摞,反正怎么换都在一个班,大家也没有过多的情绪,除了游子卿。 他看上去挺低落。 雍雨相的新同桌叫陈映,性格大大咧咧的,因为不是一个寝室,所以两人之前也没有太大的交集。 “雨相,你看不看这个?” 陈映从书包里抽了两本书,封面青春洋溢,是最新出版的言情小说。雍雨相初中的时候背着夏黎熬夜看过,那时候流行的还是伤痛文学,男女主人公突破重重困难就要愉快的在一起时,车祸与癌症接憧而来,结局让她伤心了很久。 “结局是悲的吗?悲的我就不看了。” “he的,超好看,尤其是男主,简直就是高中欠我一个xxx系列……” 陈映还在介绍着,雍雨相却鬼迷心窍的往前瞄了两眼。他削瘦的背占了很大视野,前后桌这样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阖上的眸以及眼底的灰青。 — 那本小说真的还挺好看,就是课上还要躲着老师的视线,使得翻页效率有点低。 南城一中秋冬季的作息表与夏季不同,午休时间要短一些,有不少学生为了抓紧时间基本上不会回寝室午休,就在教室做习题,当然,这样的情况冲刺班更多一些,平行班寥寥无几。 “雨相,不吃饭吗?”江小余喊她。 “不吃了,还有一半没看呢,你一会过来帮我带个手抓饼呗?” 她这是中午不回寝的意思了,江小余了然。 窗外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,教室里只有书本翻页的细碎声响。 雍雨相看得入了神,连前面的人清醒了都没发觉,随之桌面被人敲了两下,发出扰人的声响。 “雍……雨相。”严霁屿念着她写在课本上的名字。 她抬眸,一瞬的恍惚,脑海中拟出的小说男主样貌渐渐清晰。 “干嘛?” “放学了吗?” “早放了,你没看到教室里都没人么。” 严霁屿真的环视了一周,漫不经心道,“你不是人吗?” “你!”雍雨相气急,拍着桌子站起身,正要怼回去,却猛然发现他冷白的脸颊上正泛着不同寻常的红晕—— “你是不是发烧了?” 她伸手,在严霁屿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够上他的额角,灼热烫手。 “走,去医务室。”雍雨相拽着他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