氐兵不只抢走粮食金银,遇上年轻的女郎,同样会当场抢走。 遇上懦弱的,敢怒不敢言,只能眼睁睁看着氐兵扬长而去;遇上脾气硬的,实在忍无可忍,抓起刀子木棍拼命都不稀奇。 类似的事越来越多,在一名什长胆大包天,对一名汉人散吏的女儿下手时,愤怒的情绪终于爆发。 城内的百姓拿起武器,活活打死了这什氐兵,随后有人振臂一呼,借着愤怒的情绪,直冲向东城门。 这场民乱生得太过突然,杨安得到禀报,东城门的氐兵已被逼到城墙之上。 有十余个壮汉扯开衣襟,合力拉动绞索,就要放下吊桥,打开城门。 城门下,和氐兵打到一处的有汉人、羌人、羯人,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氐人!这些氐人下手更狠,没有半点顾忌,哪怕出自熟悉的部落,照样挥起刀子,半点不见手软。 抢他们粮食、辱他们妻女的时候,怎不见往日情谊? 现下说什么人情,都是狗x! 眼见城门就要打开,平乱的氐兵终于赶到,部分是从其他三座城门调来,部分则是出自刺使府的私兵。 领兵的队主见到城门前的乱局,当机立断,令弓箭手开弓射杀。 无论汉人、杂胡还是氐人,凡参与民乱者,一概无需留情。 两轮弓箭之后,城门下倒伏十多具尸体。众人先是一惊,继而被鲜血刺激,爆发出更大的愤怒。 “老子和你们拼了!” “狗贼!” “某死在今日,做鬼也不放过尔等狗贼!” 喝骂声不绝于耳,聚到城门前的百姓不顾生死,猛冲向平乱的氐兵。绞索旁的汉子继续用力,不顾插在肩头的箭矢,双臂上的肌肉绷紧,颈项和额头鼓起青筋,誓要将城门打开。 “放箭,快放箭!” 被众人的疯狂惊到,队主立刻知晓不好。心知绝不能让这些乱民冲到近前,否则自己九成会被活活撕碎。 “速去禀报使君!请调北城兵!” “放箭,继续放箭!” “长矛,举矛,拦住他们!” 所谓狠的怕愣的,愣的怕不要命的。 城门下的百姓已经杀红了眼,个个豁出命去。 反正是死路一条,与其窝窝囊囊,不如拉上几个垫背!若是能打开城门,说不得能为家人、族人争一条活路。 思及此,众人更是不惜信命,哪怕被长矛刺穿胸膛,也会面露狰狞,拼尽最后的力气抓紧矛身,笑看氐兵面露惊骇,被身侧挥来弯刀砍死。 情况越来越危急,退到城头的氐兵不敢迟疑,直接推下防守晋兵的巨石,就要将乱民全部砸死。 咚咚咚三声巨响,尘土飞扬,鲜血飞溅,巨石落处,几名汉人和杂胡被当场砸死,残破的尸骸散落遍地。 氐兵一击得手,就要再推巨石。 不承想,没等巨石落下,耳边濡染传来一阵破风声,头顶罩下巨大的阴影。 几名氐兵抬头一看,顿时脸色煞白,瞳孔紧缩,握刀的手都开始颤抖。 半空中,十余块巨石和木桩飞过,挟雷霆之势,越过城墙,呼啸着砸入城内。 两块巨石落到墙上,随斜坡滚动,数名氐兵躲闪不及,被逼到墙角,惨叫声中,硬生生被巨石碾死。 “敌袭!” “晋兵攻城了!” 城头的氐兵嘈杂一片,队主想要压制,根本压制不住。 城下的百姓立刻生出斗志,看着氐兵满面惊骇,反手抹去溅到脸上的鲜血,笑得格外快意。 “纵然今日死了,能看到你们这些狗贼丧命,某也是死而无憾!” “值了!” 仇池城外,十余架投石器一字排开,每架投石器旁都有六七个州兵。 两名州兵操控木杆,余下以木棍撬动巨石木桩,送进投网。伴随着一声接一声大喝,巨石呼啸着飞向仇池城。 几轮投掷之后,陆续有投石器损坏,攻势稍减。 城内氐兵壮起胆子探头,又被晋兵推出的攻城锤吓了一跳。 “那是什么?!” 氐兵见过不少攻城器械,甚至自己也能制造。但是,如眼前这头“怪兽”,别说亲眼见过,连听都没听说过。 攻城锤底部由武车改造,车厢拆开,车板铺平,能载千斤。 车上架有三排木架,架上垂下粗绳,绳子牢牢捆着一截巨木。巨木一头削尖,正对城门。百余名晋兵藏在武车左右,借车前挡板遮掩,不断推动攻城锤前进。 车上还立有数名壮汉,每人身上缠着粗绳,手上拉动木杆,明显是准备操控巨木,撞开仇池城门。 “放箭!” “快放箭!” 见此一幕,城头的氐兵惊骇欲绝。 仇池城乃前朝所建,氐人占据之后,仅对城墙做过修整,城门始终没有改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