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利落干脆,嘴也巧,什么事都能说上两句,倒也算是尽心。 徐嬷嬷生得高挑严肃,连头上的发髻都是用头油理顺了,一丝不乱。她回话时一言一行皆是有理有据,很是仔细,再没有错漏。 她们两人都是跟着傅长熹从北疆过来的,为人倒还没什么大问题,都是多年的老人了,还是信得过的。 甄停云分别与她们说了几句,便叫人放下东西,退下了。 等人走了,傅长熹方才开口:“府里这些事,原是徐嬷嬷和花嬷嬷两个帮着打理的,如今你来了,也不必急着接手,且先叫她们先管着,一应照旧,若有什么大事再来禀你,慢慢的教你上手便是……等明年六月,你女学结业,到时候应也熟知府里内务了,到时候再直接接过手,管起来了也不急。” 甄停云想着也是这么个理——她既是起意要在女学把书读完,那就得将旁的事稍稍放一放,毕竟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,倘若想要两头讨好,最后只能是两头都不得好。 只是,心里虽已有了决定,话到嘴边,甄停云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。她转过头去看傅长熹,认真道:“人都说娶妻是为的是托付中馈,绵延子嗣的。像我这样什么都只顾着自己的,会不会太自私了?” 傅长熹并不立时应声,而是伸手招了招。 到底已经成婚,两人这些日子也算是朝夕相处,甄停云一见这动作便明白了他的意思,习惯性的起身,然后坐到了傅长熹的膝上。 傅长熹张开手臂,抱着膝上的人。 这样的位置,他只微一偏头便能嗅到怀中小姑娘那绿鬓间的幽香,语声不觉也缓了些:“倘若我只是想娶个能够托付中馈、绵延子嗣的王妃,那么我又何必拖到如今?” “停云,你年纪还小,我总是希望能多给你点时间与空间,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过自己想过的日子——我喜欢的也正是你欢喜快活的模样。至于其他的事,总有花嬷嬷、徐嬷嬷这样的人能帮着去打理的……” 甄停云听了他的话,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他,咬了咬唇,哪怕强忍着但到底还是露出些笑容来。她伸手抱住傅长熹的脖子,挑眉看他,嘀咕道:“你这样,会惯坏我的。” 傅长熹不以为意,只是一笑。 过了一会儿,他又转开话题:“花嬷嬷与徐嬷嬷你也见过了,怎么看?” 甄停云若有所思的道:“花嬷嬷面上和蔼,心眼灵活嘴也巧,为人也实在,想必在府里很有些人缘,似办宴待客这样的事情交她去办,想必是能办的圆圆满满。只是,如采买这些需要严格把关的,还是得徐嬷嬷这样仔细又能沉下脸的来……” 傅长熹原就是随口一问,见她有自己的想法便没多说,只是道:“治大国如烹小鲜,这治家想来也是如是。油、盐、酱、醋等皆是要用在该用的地方……” 一说起“烹小鲜”,甄停云便又有些馋了。 她从椅子上下来,歪了歪头,上来抓着傅长熹的胳膊,笑道:“晚上我想喝豆腐鱼汤。” 傅长熹便也不得不转了话题:“……嗯,我叫人去准备。” 晚上的时候,甄停云果是喝到了她想喝的豆腐鱼汤,饭后便心满意足的拉着傅长熹在院里转了一圈,顺口与傅长熹商量:“我瞧书房里也就一套桌椅,要是我去看书,连个坐着的地儿都没有,要不还是叫人收拾收拾吧。” 要是别的地方,甄停云做王妃的直接就能吩咐人给处理了,可书房毕竟不比别处,哪怕内院小书房不似外院大书房那样堆满涉及国事的公文要务,可还是需要谨慎些。甄停云便想着先来问一问傅长熹,再做处置。 当然,甄停云还很会找理由撒娇——新婚夜秉烛读书她能说成是为了夫妻百年好合守着龙凤喜烛,这回要在书房添座椅,她便拉着傅长熹的胳膊,笑盈盈的道:“前院那大书房我是去不了,可这正院书房,我总还是能给你红袖添香的吧?” 傅长熹暗道:是我给你红袖添香吧? 虽如此,这样的小事,傅长熹倒也不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