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誉撂了茶杯,手势有些重,看也未看齐嫔道:“齐嫔,你退下吧。” 又道:“朕的寝宫,非传不得入。齐嫔再有下回,朕不会轻饶。” 齐嫔咬了咬嘴唇,似乎没听见赵誉的话。她欲言又止:“皇上……妾身听人说,有孕……妾身只是担心,担心谨嫔的身体……” 赵誉脸色极沉:“齐嫔,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么?” 齐嫔仰头望着他:“皇上,妾身知道,您生妾身的气。可是……” 她伸手轻轻牵住赵誉衣角,眼泪扑簌簌地;落下来。 “妾身知道错了,妾身也骂过哥哥了,皇上瞧在妾身侍奉多年,别生气了,咱们和好吧,还像从前一样,好好的在一起。皇上,您多久没喊妾身的小名儿了?您还教妾身近身招数,还和妾身……” “黄德飞!”赵誉听不下去了,厉声唤黄德飞进来。 他泠然看着推门垂头跪在外头的黄德飞道:“你越发出息了!连个门都守不住,朕要你何用?” 黄德飞跪地叩首:“皇上息怒,是奴才办事不力。奴才已经告知齐嫔娘娘,谨嫔正与皇上休息。但奴才人微言轻,齐嫔娘娘执意要亲自与皇上陈情,奴才失职,愿受责罚!” 他与赵誉主仆多年,几乎任何时候都在一起。赵誉如何听不明他告的黑状?黄德飞这是对齐嫔生了怒意,才故意纵容她闯了紫宸宫门。这奴才,越发大胆了! 赵誉喝道:“你确实该罚!” 转头看向齐嫔,冷声下令:“谨嫔身体不适,需要休息。朕还有政务,实在没工夫听齐嫔叙旧,有什么事,等朕闲下来再说!” 齐嫔眼泪在眼中打转,缓缓跪倒在赵誉面前:“皇上,您当真不肯原谅妾身吗?妾不过罚个小小的贵人,皇上要为了别人,与妾生分吗?皇上愿留谨嫔在此歇息,却见也不想见妾?皇上,妾心好痛啊,咱们不是说好……” “皇上!”福姐儿听不下去了。 她披着衣裳从帐子里头坐了起来。 她素净着一张脸,粉黛未施。长发披在左侧肩膀上,像上好的丝缎一样顺滑。她赤着的脚极小巧,胡乱在床边穿上了绣鞋。不等赵誉过来扶着她手,她侧身躲了过去,也未看向齐嫔,只幽幽地道:“齐嫔有事找皇上,妾不扰了。” 一步一步走下来,紧了紧肩上的衣裳,“黄总管,麻烦您叫人备轿送本宫回去。” 赵誉哭笑不得,在后按住她肩膀,待定住了她身形,手顺势揽住她腰身,“不许走,天黑了,外头又冷又滑,朕不放心。” 一面说,一面用冰冷的眼光瞥向齐嫔:“黄德飞,送齐嫔回去!” 齐嫔正欲再说些什么,赵誉道:“送了齐嫔回去后,去知会夏贤妃一声,齐嫔目无仪礼,御前失态,着——” 齐嫔不敢置信地看着赵誉:“皇上?” 赵誉没有停顿,“发月例半年,宣齐将军夫人入宫,好生劝诫齐嫔!” 齐嫔脸色变得十分难看:“皇上?” 谁都知道,她母亲身体很差了,叫母亲进宫训诫她,不就是告诉所有人知道,她犯了错,皇上怪罪齐家没有教导好女儿?母亲这种寒天进宫一趟,不能乘轿子,只能自己走进来,她的身体,怎么受得了? 齐嫔连眼泪都顾不上流了,凄厉地又喊了声“皇上”。 她如何能想到,前些日子还与她温柔说着体己话的男人,此刻怀里拥着另一个,连半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她。好像她是块多余的东西,打扰了他们两个人的卿卿我我。 她抬起泪眼,看见赵誉垂头解去福姐儿肩上的衣带子,扶着她坐回帐中,还低低地哄着…… 黄德飞不悦地在后道:“齐嫔娘娘,为免伤损娘娘玉体,娘娘还是自己走吧?”言下之意,就是叫人把她拖出去,赵誉也不会理会于她。 齐嫔从不曾受此大辱,她仰头看看已经闭合的帐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