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莺在一边儿看了这场闹剧这么久,这会儿大夫都说了老太太没事了,她也不想继续留下来了,便准备回正院了,至于柳氏,她如今怀了身孕,方才老太太一倒就赶忙回二房去了,生怕这乱糟糟一团波及到她身上。 卫莺刚回了正院没多久,姜景也追了过来,说是来看儿子。 “对了,陛下赏赐的珍宝有两分单子,一份是给府上的,另一份是赏我的,你记得收好。’’ 卫莺抬眼看他。 又看了看窗户外,想看看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。 以往姜景的私房可都是被老太太给哄了去的,少有到她手里的,就是上回去蒿州剿匪那也是被她强硬给拿了用了,卫兰当初想得那些珍宝,还跟她闹了几场呢,这会人倒是乖觉,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? “不给老太太收着?’’卫莺这样想,也这样问出了口。 姜景说:“给你也是一样的,你收着就是。’’ 卫莺可不是矫情,视金钱为粪土的人,爽快的让人收了起来,还添了句:“这可是你自己送来的,不是我硬拿的,别到时候甚么名头都往我头上扣!’’ 卫莺意有所指。 姜景也不是个蠢的,自然是听懂了,道:“不会的。’’ 正好王婆子把刚睡醒的小葫芦给抱了来,让小主子喊爹。 小葫芦早就不认得姜景了,在他要伸手的时候,小腿儿一蹬,直直跑到了卫莺跟前儿,靠在卫莺怀里后这才扭过小身子看向姜景,还奶声奶气的问他:“你谁呀?’’ 姜景回他:“我是你爹。’’ “爹?’’ 小葫芦歪了歪小脑袋,看着卫莺:“爹?’’带着问,意思是爹是什么。 卫莺平日里也没跟他讲姜景的事儿,导致小葫芦到现在已经会认人了,但是压根不知道爹是什么。 卫莺摸了摸他的头,轻轻点头:“是,这是你爹。’’ 小葫芦这才喊了声儿,但是对姜景伸来的双手仍然是十分抗拒,还连连摆摆自己的小手,摇着头:“不不抱。’’ 不熟,不抱。 “嘿!’’姜景半点没生气,反而还笑道:“我儿子可真是聪明。’’这么点个人就知道干不干了,性子分明得很呢。 小葫芦听不得夸,一听顿时挺了挺小胸膛,得意的抿着小嘴儿笑,扭身扑到卫莺怀里。 卫莺搂着人,心道她儿子是个经不得夸的,只要有人一夸他,那尾巴都翘起了样,喜欢听人说好听的话,说来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,光喜欢听好话可不行,上辈子这个傻儿子就是被人捧得高高的,最后才釀成了那样的苦果,光听好话听多了不喜听实话,那以后还能分得清好歹? 不行,这个习惯要改! 尚还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小娃还扬着天真的笑脸,不知道她娘已经在心里下了决心以后要改他的性子了。 姜景在正院里坐到了傍晚,难得卫莺对着他没板着个脸,娇妻幼子在侧,让他心里满是柔情,只觉得这一家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是好的,但老太太那头可不想这样放过他。 傍晚时,主院那边传来消息,说是老太太醒了,请他过去有事相商。 老太太今儿才受了刺激,姜景也不想在这时候刺激她,只得跟着去了主院。 老太太醒了已经有了一会儿了,还吃了一碗燕窝,正闭着眼休息,梁五伺候在旁,老太太这会儿也没心思理,打从醒了后,老太太再没有不清醒的。她这名声儿是彻底没了,丢脸丢到了宫里头,连安帝都知道了,那宫中的娘娘贵人们能不知道?她们知道了,前朝跟他们有牵扯的命妇们早迟也是要知晓的,她老太太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名声是彻底毁了,她的腰板子是彻底挺不起来了! 外头是人精儿,这府上也不差,只怕过了今天,她老太太是压不住那些管事们了,但她不甘心!她不甘心这临到老了,这府上竟然没丁点她的位置,甚至使唤不动人了!她也不甘心被卫莺这个当儿媳妇的给压下去,甚至没来得及给她梁家出身的侄女把路给铺好! “老夫人,侯爷来了。’’ 梁嬷嬷话落,姜景已经掀了帘子走了进来,坐到床边儿上,喊了声儿:“母亲。’’ 老太太闻言睁眼,鼻子刚动,一阵儿幽香在她鼻息环绕,这味道…… 是卫莺的。 老太太脸色顿时不好了,冷冷的哼了起来:“你又去找那个女人去了是不是?!’’ 姜景有些不悦:“母亲,甚么女人不女人的,那是我的正妻,也是你的儿媳妇!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