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祖少入私塾启蒙,自来学问稀松,不通文理世故。闻仲永之伤,而能幡然自省,闭门拒客,吾少年时深感之矣。 望诸尊客长辈明察,余正值青春少年,为求学之要害关头,三更五更犹恐虚度,,却要应酬各界人士,无谓妨害学习之机,实在苦不堪言。 若诸亲长贵友,能体晚辈求学之迫望,遗余于悠闲书窗之光景,余诚心拜谢前辈海涵。 若不能,愚生晚辈,当尚无方之民,效仿悬榻青眼之故事,勿谓言之不预也。 …… 先讲杜太爷没啥学问,都知从仲永那里吸取教训,顺势请访客们体谅她是个学生。 而如果不体谅的话,哼哼,就别怪她没有好脸色,到时候别说,本人没有提前告知。 珍卿写完这个小品文,又用中等纸誊抄了两份,命家里的管家佣人收着。 珍卿交代他们,来客只要说是来见她,就把这个《告访客书》,交给客人们看,说五小姐在用功,不能见任何人。 吴大哥第一个不赞同,他读珍卿这个《告访客书》,觉得有点太轻狂了,恐让客人观感不好,对谢公馆名声不利。 就是陆三哥、吴二姐,无条件地支持珍卿。杜教授觉得此事大有趣,他对这种事是乐在其中的。 结果不出珍卿所料,来谢公馆的客人,多是读过书的人,都知道《伤仲永》怎么回事,读完珍卿写的“告示”,多是付之一笑,倒不强求要见五小姐。 很多人看了她这篇小文,不但没有骂她骄狂放肆,反而援为妙闻奇事,引得人们众口相传,还把这件事传扬出去了——只不过对着人的时候,不一定能对号入座罢了。 连杜教授都被众人吹捧,成了教女有方的典范。 珍卿觉得有点烦恼,就把《告客人书》收起来,不给人看了。 反正不认识的客人,但凡她干正事的时候,现在就一律不见就是了。 没过一个礼拜时间,杜教授给珍卿拿一本书,是商事印书馆的《教育指南》。 杜教授在商事印书馆,有一位叫谭之迈的编辑朋友。 见到别人抄录珍卿的《告访客书》,一时间如获至宝,说要拿珍卿的诗文,还有她的言行趣事,写一篇文章来点拨家长朋友们。 珍卿翻看这谭编辑写的文章。 文章果然隐去她的真名,用一种围炉闲话的情调,讲述珍卿生活中的一些闲谈逸事,还附上了她做的一些诗文——就包括她的那《告客人书》。 这文章在故事中穿插议论,给读者灌输一些教育理论。 杜教授在一边给珍卿说,《教育指南》这一期杂志,发行以后一礼拜内,销量就比往期增加三倍。许多报纸刊物都转载这篇文章。 那文章虽是谭编辑写的,但其中引述了珍卿的诗文,所以也应当有稿费。 说着,杜教授给珍卿一个信封,说里面有三百块钱的银行本票,是谭之迈先生给珍卿补送的稿费。 珍卿打开信封一看,果然是三百块的银行本票。 《葫芦七子》倒还没印出来,珍卿没花几分心思,先莫名挣了这三百块钱,她今年到底是什么运数啊。 杜教授还夸奖珍卿: “谭写了这篇文章,对读者大有教益,算是做了一件利人的事。 “爸爸像你这么大,一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