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明用剑的死士。 陆膺只猛然横刀,抽刀断水,刀剑相交激起身上创口撕裂,他竟是不避反进,那剑士面色一变,便要再次出剑,却已经没有机会,错身的刹那,一把破碎的手弩碎片夹着细风洞穿颈项! “楼上的贼人听好了!我等是益州城都司衙门官差!尔等竟敢在官学开办之日扰乱城中秩序!还不乖乖束手就擒!” 陆膺与白裘公子之间再无间隔,然后,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,自胁下绝无可能之处毒蛇一般地吐出,陆膺脚步变幻,那柄软剑只比毒蛇更加灵活狠辣,每一次皆带出蓬蓬血花。 陆膺神情不变,手中长刀几乎被自己的鲜血染尽,对方亦与他一般,自幼明师教导,一身武艺自然不相上下,自幼年起几乎就深入骨髓的仇恨在生死之际加倍爆发—— “陆膺!死吧!” 薄薄的软剑泛着诡异的紫色光芒,竟如毒蛇猛然回弹,直直刺向他的咽喉。 岳欣然看不清二人交手的身形,只看到公子那一身白裘染上一蓬又一蓬的鲜血,可那件白裘始终是安好地穿在他身上的,那,只能是陆膺的鲜血…… 冷汗渐渐浸透她的后背,益州城都司喊话三次,便不再犹豫,带队直直冲了上来,纵使职司多年,也为眼前这地狱修罗场般的场景吓得惊呆。 岳欣然断然冷喝:“白裘与黑衣者皆为意欲破坏官学开办之人,大人还不拿下!” 她出入州牧府,协助筹办官学开办,这一张终是刷够了威信,都司立时怒吼:“都给老子上!” 双方人马拼杀至此,皆是强弩之末,可是血腥残酷至此,却也不是都司衙门寻常可见,没有一个衙役敢托大,手中兵刃只远远朝着要害处招呼。 岳欣然却不由自主看向陆膺与那白裘公子的交战,白裘公子朝她投来远远一瞥,随即露齿而笑,露出一口森然白牙,比出一个“有毒”的得意口型,然后他缓慢地抽出那柄薄薄的软剑,陆膺高大的身影缓缓软倒。 这一刻,岳欣然似有彻骨冰寒自足底渐次升起,仿佛生平从未有过的悔意,苦涩漫起。 下一瞬间,白裘公子蓦然睁大了眼睛,他不敢置信地垂下眼睛,半跪着的陆膺举着手,朝他露出一个血腥笑容,陆膺手上只有刀柄,其余的部分却已经消失在白裘之下。 当益州都司大着胆子举刀冲过来时,白裘公子好像支撑不住地倒退一步,陆膺松手,下一瞬间,他盯着陆膺,错也不错地死死盯着,没有人能形容被一条毒蛇刻入骨髓的眼神是什么样的眼神,下一瞬间,在无数衙役的惊呼声中,白裘公子灿然一笑,直直后倒,窗外,是滔滔晋江。 益州都司冲到窗边,只听到无数惊叫,湍流很快吞没那一抹白色,他身后“扑通”一声,却是那和白裘公子搏斗的好汉倒在地上,鲜血多得叫这位老都司心肝发颤。 却见那位经常出入州牧府出谋划策的小娘子飞快过来,刺啦几下把好汉身上的衣服扒了个干净,一把摁在好汉流血最多的一处,飞速用布帛摁住,都司看着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地觉得痛。 看到鲜血不再渗出,这小娘子却顶着颊侧溅到的鲜血抬起一双清冷的眼睛:“劳驾,请速到官学速请向大夫过来,并到城中向氏医馆,说有许多人受伤,他们自然会知道派人带东西过来。” 向意晚赶来之时,即使见识过大风大浪,也为眼前这一幕皱眉,他今日本是来参加官学开办,身为益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,他自然也在受邀之列。 看到岳欣然一头一脸的鲜血,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,三步并做两步赶过来,岳欣然摇头,一指草草处置过的陆膺:“不是我。” 向意晚放眼看过去,大抵因为岳欣然在,这许多伤员都草草止了血,流血不多的伤口也尽量避免了污染,他立时吩咐道:“派人去医馆取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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