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结成队伍,我等从旁协助?” 不只是岳欣然若有所思地立时点头赞同,就是姬澜沧也流露出欣赏神色:“虽说皆在亭州之内,亦难免路遇难事,数万百姓迁徙,互相结伴再好不过。” 岳欣然略微沉吟便向宿耕星道:“宿先生,我看筒车已经略微有些富余,可否请城中木匠暂停下来,打一批小车供他们迁家所用?若有老弱和家什,也好放置,若是百姓们有需要的,可向安民官借用吧。” 关大郎等人不由十分感激,否则,家徒四壁的情形下,他们也只能肩扛手提将家小托到新郡了。 宿耕星放下茶盏便有些不愉地提醒道:“那什么小车皆是些鸡皮蒜毛的小事!筒车是安置得差不多了,可粮种呢?你既是叫七日之后百姓开始搬迁,我所列的那些粮种若是未齐备又如何能够开始春耕?我丑话说在前头,亭州天寒,什么雍州、汉中来的粮种可未必有多少产量!” 关大郎等人不由面露沮丧局促,岳欣然却是微微一笑:“这点上,宿先生倒不必多虑。” 然后,她看向韩青等人:“先时有劳诸位开通托运米粮的业务,不知道进行得怎么样?” 韩青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她这个问题的用意,还是将实际执行的情形一一道来:“因为此次入亭州的米粮极多,亭州城中的粮价便降了下来,百姓们来自都护府各郡县,也就是初时我等还需要将米粮自亭州运到诸郡县、再送到百姓们的亲眷手中,现下,各郡县的粮价也降了下来,思及运送途中的损耗与成本,我们都是在各郡县联系了合作的粮商,向他们采买了送去的。” 来之前,薛丰与韩青一般将各掌柜聚集,是将都护府交待的任务仔细研究过的,此时也补充道:“我等手下采买的掌柜皆不定时会到百姓家中查看,以防那些郡县的粮商以次充好、或是虚假瞒报而不送,先签契,验看之后再结款,虽偶有那蛮横不守约的,但我等皆替换了,目下看来,是绝不会影响百姓向家中托粮之事的。” 先时都说整个亭州没有一粒粮,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。整个亭州的百姓家中可以没有一粒粮,但是那些坐拥大片良田的世族豪强的屯堡中,怎么可能没有米粮?只是因为百姓无粮,他们的粮铺中售出米粮时,价比黄金罢了。 另一方面,他们囤积米粮也有自身的安全顾虑,在这等战乱之地,什么也没有粮食能带来安全感,就是有人出重金真的大批量买,他们也未必见得肯卖。战略物资在战地的价值不能简单以银钱来论。 但现在情形又不一样,大规模的米粮涌入,粮食危机解除,囤积米粮一事就显得没会原先那么重要,粮价自然回落,原先大批量囤积的米粮,也会放松一些流入市场,毕竟,今岁秋收,自然又会米粮入库,米粮也是有存放期限的,三年前入库的那些就该尽快消耗。 因此,才有了韩薛二人所说的,从亭州城运粮到各郡县,不如在各郡县采买划算的说法。 岳欣然点头:“二位皆是实心用事,都护府十分感谢。白掌柜,不知都护府先时所托之事可有眉目?” 白小棠也是恭敬回复道:“在亭州城与各郡县粮价回落之后,我们按都护府所列的清单,小心收了那些指定的米粮上来,因为我白氏商铺因为还帮着百姓托送些小物什,都是这些运送的车马顺道拖着回来的,又是散落在各郡县,应当无人觉察,如今基本采买已毕,可悉数入库了。” 韩青与薛丰不由自主看向白小棠,心中大恨:早知当初先时晓得那些泥腿子还有托物之需,就该不问有无好处,先接下来再说!原来这当中这位司州大人还悄悄安置了隐藏任务! 岳欣然谢过白小棠:“此部分辛劳,除额外结算竞标优先权的积分之外,都护府自会与您结算银钱,白东家不必多说,把利息也一并加上吧。” 韩薛二人叹息,司州大人做买卖当真是痛快爽利,可惜这番错过了。 却听司州大人转而向宿耕星笑道:“粮种一事,宿先生如今可放心了吧?” 宿耕星这才露出点微微笑模样:“成了,那些木匠你想怎么安排便怎么安排吧。粮种齐备,底肥打了,地也平整得差不多,农具也添置到位,培训已经开始,就等百姓们将家眷迁来便可开耕了,丰安在亭州最北,时辰正正好,我观今岁天时 ,乃有大丰之年的征兆,丰安之地,天时、地利、人和一应皆备,今秋大丰收必是可期,你这名字取得好呀!” 说得后来,以宿耕星这见过多少春秋的人,竟也难掩热切与激动,他是整个亭州农事上公认的不世高人,仅看桃源一郡便可见一斑,他在农事上头的论断,再没有人不服气的。连宿耕星都期盼的“大丰之年”……那不知该是何等激动人心的景象! 一时间,众人都难掩热切,接下来的议题,不论是要领着安民官进行下一轮耕作培训的邓康,还是令了命要协助百姓迁居的黄云龙与方文,甚至是姬澜沧的“神秘任务”,总叫众人难掩心中激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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