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赖安民官治下之功。” 丰安新郡的田地政策,基本还是延续了流民以工代赈时的方略与组织,原本一百多组人,各自随原本的安民官到指定地点安置,一来,是因为这些安民官已经熟悉了他们的性情,建立起了信任,有助于后续工作;二来,这样的组织其实无形中拆散了许多原来的乡邻大族,更有利于新的居住区融洽,减少许多不必要的事端。 黄云龙提议道:“司州大人,这些安民官多来自亭州诸郡,长期与家中分分离亦不是事,是否可以请将他们的家眷迁往新郡?” 岳欣然点头道:“黄都官所虑甚是,是我先时疏忽了。只是新郡条件艰苦,便为他们拨一笔安家银子,并将他们的俸禄上浮一些吧。” 家庭安顿下来,安民官也才更有踏实干活的动力。 黄云龙笑道:“这些弟兄必会谢过司州大人体恤!” 宿耕星也点头道:“也是应该,这段时日田中黍粟抽穗,正是最要紧的关头,他们守在当地,协助百姓补肥保水,成效卓著,十分辛劳,今岁大秋收,这份功劳,他们该得的。” 姬澜沧不由心中一动:“今岁大收……你可是已经有了成算?” 宿耕星翻个白眼,田地里的事情,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允许别人质疑过? 面色黝黑不少的方文却是笑得十分坦然:“姬先生只管放心,如今整个丰安新郡,所过之处尽是黍麦青青,穗头沈甸,便是积年老农都十分惊叹,道是宿先生指点的农册十分灵验,兼之今岁风调雨顺,收成只怕远在他们昔日伺弄之上。” 宿耕星这才哼了一声道:“那些田地原本刻意拓了沟渠,又悉数加了筒车,灌溉之利,放眼大魏,也只桃源一县可比;再者初春拓荒之时,填肥得力,育种出苗,俱有老夫从旁指点,那些安民小子一点不错地耳提面训、反复教导,若这般再不能大收,老夫该去自寻短见了!” 姬澜沧颔首,然后又向岳欣然道:“近来丰安之事,非止悯民辛劳,方大人也多有奔波,安民官数量不多,再叫他们往来亭州城文书奔走,未免耽误农田地间事,我便请方大人代为巡走,一应文书办理,悉数在各村中办理。” 方文连道不敢居功:“我不过是代为验收文书,叮嘱农事,安民官长驻田地间,更是辛苦。” 岳欣然却是心中清楚,一百多个村镇,姬澜沧所虑甚是,要还是现在这样,悉数向亭州城禀报,一是亭州城中还有诸郡之事,未必处置得过来,二来,其实安民官作为基层官员,事务已经十分繁琐,人口登记,日常打理,农时还要落实宿耕星定下的耕作注意事项。 先前流民众多的时候,临时这样处置是可以的,但现在,既然丰安新郡慢慢走向正轨,也是时候变动。这就是姬澜沧笔下所写第一桩的“人”字事,丰安的人事,已经到了不得不调整的时候了,否则,再继续下去,徒然拉低行政效率。 姬澜沧没有直接安排,反倒只是含蓄提点了方文的工作,用意已经非常明显。 既然姬澜沧有意,岳欣然便不免有考较:“方大人近来辛苦了,以你奔波所见,目下丰安新郡可还有什么不足之处?” 方文得到肯定心中激动,闻言又不免踌躇,丰安乃是岳大人一心主导之事,若真说了什么不足……岂不是当面拆台?会不会惹得司州不悦? 他自己知道自己来历,既不是黄云龙这样一开始就投效的人,也不是姬、宿这般闻名亭州、被岳欣然礼让的大贤,身处此间,其实地位尴尬。 但略一思忖,思及丰安新郡如今情形,方文还是道:“依下官看来,丰安现下百姓人人皆思仓廪辛勤劳作,今岁大收大望,人心必定。若说不足,下官行经之处,虽有米粮补贴,免了饥馑,可百姓生活也依旧清苦,布匹食盐,俱是稀缺。” 岳欣然神情不动,只是微微点头。 方文便小心翼翼补充道:“实是这百姓手中并无银钱,只有衙门发的粮票,除了韩白薛三大商铺,游商们到丰安新郡有限。” 岳欣然笑了笑,问道:“可还有其余不足之处?” 粮票自上而下的认可,必然只是时间问题,只要有托底的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