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放道:“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又提什么?” 陈献往后看了看马车,倾身向薛放道:“我可记得真,那件案子里也有一个姓杨的……” 羁縻州打死施武的案子虽然轰动,但似乎每个人的目光都盯着薛放,毕竟他才是最有争议最令人瞩目的那个。 就算是在羁縻州,也极少有人认真去追究那个“刺死”施武的真凶“杨易”,一来“杨易”此人身份并不显赫,二来竟是病死了……自然没多少人记得。 何况山重水远的京城里,虽都知道施武之死的主因不是薛放,可若要问真凶的名姓,一百个人里未必有一个知道。 可陈献自然不同,他是薛放从小的至交,又是心思极机敏的,事关薛放的事,他毫无遗漏。 薛放没想到他这样机诡,一手拎着缰绳,一边探手过来,竟隔着马儿揪着他:“说什么!” 陈献被他拽的一晃:“放手放手!” 两匹马儿靠近,两个人的腿不免也蹭碰了一下,薛放马上功夫最为出色,自然无妨,陈献则摇摇欲坠。 薛放松开手,眼睛依旧盯着陈献。 “竟然真的……”陈献本是诈他,见他这种反应,他便叹气:“你怎么整天干这些杀头的买卖?” 薛放却也知道他的性情,方才只是被他一语道破惊到而已:“你闭嘴,最好不要瞎说八道。” “谁给你瞎说了,好心歹心你都认不出来?”陈献白了他一眼:“我只是提醒你多留意,你别狗咬吕洞宾。” 薛放嗤地笑了:“谁是狗还不一定呢。” “哦?” 薛放道:“我好不容易求了她来帮这个忙,对你难道没有好处?你不感恩戴德,只说风凉话,岂不成了那种狼心狗肺的人了?” 陈献看看前头,笑哼了声:“对我自然是有好处的,可你也别急着骂人,京城这里虽然大多不知道羁縻州案子的详细,可如果有人想要找你的把柄……倘若那人又如我一般知道‘杨易’斯人,你今日公然说什么‘杨先生’,你觉着有心人会不会因此想到什么?就算羁縻州那做的天衣无缝,万一有当时认得‘杨易’的,特跑来京城认一认你这位杨先生,你觉着又会怎样呢?” 薛放脸色骤变。 陈献揶揄道:“怎么不说话了,我的十七爷。” 他本来故意把事情说的严重些,堵住薛放的口,谁知薛放竟真沉了脸色,过了会儿,薛放才道:“你说的有理,是我一时只图痛快,竟忘了顾忌。” 他居然知错。陈献越发惊讶,忙道:“罢了罢了,也不必过于担心,京城跟羁縻州相隔何止千里,而且……我刚才也不是真的就认定那位杨先生就是杨易,只是随口说一句,谁知你就认真了。” 薛放道:“我可不能拿她的命冒险。” 陈献调侃:“他又是个什么活宝贝,你就这么上心?” 薛放回想羁縻州的惊魂,杨仪可是他失而复得的,先前只图要跟她一块儿,竟没细想会被人察觉端地,听了陈献的话,不由悚然。 陈献见他忧心忡忡,一改先前神采飞扬之态,他忖度了会儿,恳切地对薛放道:“你放心,我这里是绝不会走漏什么风声的,对我这种没见过那位杨易的人来说,最大的线索就是这个姓,如今你只把这个姓改一改就是了……巡检司那里,我也会约束他们,不要大肆张扬。” “改一改?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