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她先前才说了叫他少跟自己相见,如今却是她巴巴地跑来了……虽然是事情所迫非她所愿,但到底还是跟人家照面了。 薛放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,杨仪也不便再如往日一般如何,就只小声地问杨登:“父亲,到底是怎样?死的是谁?死因为何?” 杨登道:“这是白大人的舅爷,方才我看他嘴里似乎有喝过药的迹象……”又放低声音:“好像是我给白大人开的药方。” 杨仪一惊。杨登忙又道:“不过这舅爷平时就有心口疼的毛病,我们正在猜测是不是他自己找了药来喝,可偏偏犯了病,就死了。” 杨登说这话的时候不住地瞥向薛放,不知他意下如何。 杨仪心中哭笑不得,如果真的是舅爷喝了药而死,那真跟前世的情形也差不多,唯一不同的是换了人死。 不过,明明给白淳的药,怎么会是舅爷喝了?还是说他喝的是别的? 她心头一动,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。 杨仪看向俞星臣。 怎么这么巧,杨登才给白淳开了药,俞大人就也“碰巧”来做客了? 杨仪踌躇:“那白大人喝药了吗?” 杨登忘了提这件,赶紧道:“事发的时候,我正给白大人诊脉,那会儿他才喝了药。就听见这里吵嚷,过来一看……” 此刻,老关忽然问道:“各位,你们药来药去,请问杨太医开的到底是什么药?”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。 老关跟小梅看向薛放,见他眉心微蹙似乎在忍耐什么,小梅笑道:“怎么了各位,这有什么不能说的?何况若是死者真喝了此药,那……”他看向杨登:“只怕杨太医……” “不不!”杨登赶忙摆手:“跟我无关。” 白淳也说道:“必然不是杨太医的药有事,我方才也喝了,我却好端端的。” 小梅道:“这可不一定吧,杨太医当然明白,这开方子拿药,是得先诊脉才能对症的,若你这药是给白寺丞的,对他自有好处,可对别人而言就不一定了。我说的对么?” 这倒不错,同样的方子,甲之砒/霜乙之蜜糖,不同体质的人的反应也自不同。 杨登虽无话可说,但他心里清楚,自己那些药里,不过是补益身体的……看舅爷的体质上佳,就算服了,最多燥热上火,该不至于夺命的地步。 可药学上的事情十分玄妙,万一就那么凑巧…… 谁又能真说得准呢。 杨登一时忐忑。 小梅说完,看向薛放:“参将,您看如何?” 薛放似乎有点不耐烦:“先把万锈身边的人捆起来,在外头先打二十,既然是身边人,不可能不知道他有没有喝药,若说不知,只是搪塞而已。若还不招,就带回巡检司再大刑伺候。” 老关一指那丫头,士兵过来要带人下去,不料那丫头已经被吓唬住了,忙道:“大人大人,我说……我们舅爷确实喝了药。” 老关问:“喝的什么?” 丫头往后瞥了眼,小声道:“舅爷听闻,杨太医给老爷开了药,知道太医的药必定是好的,所以他、他也偷偷地弄了一碗,不料喝完了后就……就吐了血……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!” 老关冷笑:“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!” 又问:“杨太医,白大人,这下该说了,那到底是什么药吧?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