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淳跟杨登各自震惊,面面相觑,不知如何。 但白淳不言语,杨登也紧闭嘴唇。 薛放站起身,伸了个懒腰:“既然都不肯说,那就先将尸首带回巡检司,涉案之人……”他抬眸看向杨登的方向,竭力不让自己的目光往旁边飘出去:“先委屈杨老爷到巡检司蹲一蹲,审问无误再说。” 杨登已经慌了神,白淳忙道:“小侯爷,这跟杨太医无关……就算舅爷真喝了药,也未必是药有事,必是他自己发了病。那药……那药……” 杨登忙道:“白兄!”杨登虽然惧怕进巡检司,但却不肯叫白淳当着众人的面自揭隐私。 薛放则道:“白大人,我劝你自身难保先不用管别人,倘若你舅爷是中毒,你们在场的这些人都有嫌疑,我如今只是先带杨太医问话而已,回头一个也落不下。” 杨佑持有些着急,又不敢随便插嘴。 白淳有心无力,只有俞星臣始终端坐如松。 士兵上前就要请杨登随去,杨仪拉住杨登的胳膊,欲言又止,她转头看向薛放。 薛放已经走到跟前,不知是故意还是如何,他打了个哈欠:“晚上不宜审问,把人扔回去,再继续去喝一场。” 他身上的酒气熏过来,又听这话,杨仪变了脸色:“旅帅!” 薛放正将负手走过去,闻言瞥向她:“杨大小姐在跟我说话?啧……已经这么晚了,姑娘怎么还跟人出门?这好像于理不合吧?我也不敢跟你多说话,免得叫人说没规矩。” 杨仪道:“我有两句……有关案情的话,能不能请您移步?” “有关案情?”薛放哼了声,极为高傲:“我就不……” 话未说完,杨仪已经转身:“请各位稍等。”她竟然自己出门去了。 剩下的众人彼此相看,又都看向薛放。 十七郎的姿态还没有做出来,人家就没了观赏的意思,他看着杨仪出门的身影,把原先要说的话咽下:“我不、不妨听听。” 他跟着迈步出门,剩下一堆人大眼瞪小眼。 小甘本想跟上杨仪,可见她并没走远,只走出厅门口十几步就站住了。 薛放出门看见杨仪伶伶仃仃站在栏杆之前,幽淡的廊灯下,身形单薄的叫人心疼,风掀动她的袖子裙摆,飘飘摇摇,好像要奔月的嫦娥。 十七郎下意识脚步加快,似乎想要拉住她。 可才走两步又醒悟,于是慢慢地负着手,打量栏杆外夜色:“今晚上还算风凉。” 杨仪转头,看他走过来:“父亲给白大人的药,是……复元康阳汤。” 薛放止步:“哦,什么药?” “壮阳补肾,固元宜精,治疗精水匮乏,不举之症。” 薛放着实被惊得一震,这些词,加上体内酒气,弄得他浑身燥热:“你、你怎么……” 杨仪道:“这种事不宜张扬,所以父亲不肯供述。” 薛放哼了声:“死要面子。早说不就得了。” 他走到栏杆前,抬脚踩在栏杆上,望着前头沉沉夜影:“白淳的舅爷有妻妾没有。” 杨仪一怔:“没听说过,不晓得。” “我看是没有,”薛放回答:“如果有早跑出来哭天抢地了。既然他没有妻室,为什么要去喝这些,难道是未雨绸缪,先补一补?” 杨仪更不能回答,不过见他认真在想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