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旅帅叹了口气:“谁说的准呢,反正你我都是好不容易爬上来的,没有做官的兄弟,更没有当尚书的叔伯。只能听天由命罢了。” 贾知县道:“我觉着,当务之急是找出杀害俞巡检的真凶,假如对京城有了正经交代,他们应该也不至于太过穷凶极恶,” 林旅帅问:“怎么找?哪里找?” 贾知县想了想:“那个……会不会真的是王保长的亲朋或者同党之类所为?” 林旅帅苦思冥想:“我总觉着他们未必有这样大的胆子,不过,死马当作活马医,问问也行。” 贾知县小心翼翼问道:“这件事是林大人接手呢,还是……” 林旅帅叹道:“先前那王笃之妻自尽,是我派了人去的,一事不烦二主,索性还是我叫人去查吧。” 贾知县当然巴不得他接手,一拍即合。 两人商议妥当,林旅帅便吩咐手下人,去提王保长的家里人、乃至亲朋众人来巡检司回话。 贾知县本来以为,林旅帅是出于好心才接了这此案。 哪里知道另有内情。 王保长的表弟马渠一见到林旅帅,慌忙跑了上来:“林大人,你可得救救我哥哥的命啊。” 林旅帅之前早就安排好了,此刻没叫别人在跟前。 可见马渠如此,仍是惊了惊,林旅帅忙道:“住口,这里不是攀交情的地方!” 马渠一愣,呆站在原地,他看了林旅帅半晌,道:“林大人,我哥哥之前可没少孝敬,如今他事发了,您难道就忍心不拉一把?” 林旅帅哼道:“你胡说什么?你也不看看他犯的何事,别的事情我还可以替他周旋、给他遮盖,但现在他杀了人!而且还犯在了京畿巡检司的大人手里,你叫我怎么拉他?我要拉他,连我还掉进水里呢!” 马渠一想,犹豫着说道:“林大人,那个京畿巡检司的、姓俞的不是已经烧死了吗?其他的人也都走了……难道您还没有法子?” 林旅帅听得惊心:“你说什么?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他站起来走近了一步,压低了声音问道:“俞巡检的死,不会跟你们有关系吧?” 马渠忙笑道:“这、这怎么可能……林大人说的我们手眼通天似的。” 林旅帅狐疑地望着他,平心而论,林大人也觉着这些人未必敢干这种掉脑袋的买卖,可是……俗话说狗急跳墙,这些人在本地上为非作歹、作威作福的惯了,谁能说得准、他们有没有把京城来的特使当回事? 万一真是为了营救王保长……出了昏招…… 林旅帅的心一阵哆嗦,面上却笑的若无其事:“怕什么?我又不是要治你的罪,何况咱们谁不知道谁?横竖现在都是一条藤上的蚂蚱,实不相瞒,对于姓俞的我也早看不惯了……好好地那女人已经自寻短见,找个地方埋了就是,又查个什么?摆出一副□□上差的架势来这里抖威风,难道没听说过,强龙不压地头蛇?” 马渠听了这些话才面露笑容:“可不正是这个道理?哼……这姓俞的就是因为自恃上差不懂规矩,所以才落了这个下场。” 林旅帅听这口风愈发不对,心惊简直不能言喻,可仍笑说:“我当然知道你们的手段,只是你们也太狠了,好好地送他离开,后脚我自然有法子把王保长救出来,如今弄得这么不可收拾……万一朝廷再派了厉害的角色来,难道你们还能……” 马渠见他好像已经知道了,索性也不遮掩:“怕什么,就算来一万人,也都叫他栽倒在灌河口上,何况那姓俞的极其精明,可不是个好相与的,一了百了才是正经,杀了他也是杀鸡给猴看,让那些后来人知道知道沁州的厉害,不敢再多事为难。” 林旅帅听他竟承认了暗害俞星臣,几乎没忍住怒意。 勉强地定了定神,试探问:“你们是怎么做到的,又刺客又放火的……我还以为哪里来了了不得的高手呢。” 马渠得意道:“这个您不必多问,咱们自然有大帮手。”说到这里他眼神一变,再度问:“林大人,你是真心会救我们大哥吧?” 林旅帅模棱两可地:“啊……不然呢?” 马渠死死地盯着他:“林大人,咱们是老交情了,素日里相处也极好,犯不着为了个死人撕破了脸。不到万不得已,我们也不会为难大人,您还是赶紧把我哥哥捞出来,一切好说,若不然……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