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仪语塞,揉了揉眉心:“内有悍匪,外有北原,真是……让人忧心。” 初十四拍拍她的肩:“嘿嘿,你也替他担心了?放心,俞监军狡猾着呢,就算是精锐也奈何他不得。” 杨仪听他用“狡猾”来形容俞星臣,哭笑不得:“哦,但愿如此。” 两人将回到下榻处,迎面就听见谢知县夫人的大嗓门:“我早叫你把那副鬼画去当了,这会儿至少多几袋子米粮,你偏不肯,这大半夜你叫我上哪儿去给你找吃的!” 初十四拉拉杨仪,两人在门边向外看去,只见谢知县低着头:“那不是什么鬼画,那是陈洪绶的《米芾拜石图》,是很有名的……之前那个典当行又不识货,只给五两银子……不管是陈洪绶还是米芾,知道自己只值五两怕不是要气活过来。” 夫人道:“呸,气活了更好,我便叫他们多画几幅……还能多得些银子。” 谢知县笑道:“夫人圣明。” 夫人道:“圣你个头……”她唉声叹气:“少不得去借一些,总不能叫人饿着肚子,都怪你,好不容易永安侯到了跟前,却净让人干丢脸的事!”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商议着走了。 初十四看看杨仪,笑道:“你瞧他们,倒也有趣。” 杨仪道:“这谢知县倒是个清官。看他的衣裳鞋子都是旧了的。” 初十四点点头:“可惜啊,这样清官,在这个什么都没有、只有悍匪满街的地方,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” 说到这里,初十四道:“对了,我有一件正经事要跟你商议。咱们先回屋,别把你冻坏了。” 两人回到屋内,夏绮已经等了很久:“怎么才回来?”摸摸杨仪的手,冰凉,赶紧给她换衣裳,叫她去或炕上偎着。 初十四便拉了张椅子,在炕边儿上跟她说事儿,夏绮也不打扰,进进出出地给杨仪递帕子送热茶,弄的杨仪过意不去。 她想下地,夏绮指着道:“你就在那坐着不许挪窝,不然我不高兴了。” 初十四嘿地笑了,便问杨仪:“你觉着我的提议怎样?就是怕耽误了你往北去。” 杨仪道:“我觉着你说的有道理。不过我不太懂行军打仗的事,倒是绮姐姐懂。” 初十四刚才跟杨仪说话的时候没有避着人,夏绮听了个大概,问初十四:“你要打姑娘山?” “嗯,”初十四点头:“他们今日吃了大亏,咱们一走了之,难保他们会报复百姓,所以我想,既然赶上了,一不做二不休,不如除了这个毒刺。” 夏绮道:“打就打,没什么好说的。这种祸害百姓的贼,早该死了!多活一天都觉着是老天不公。” 初十四一笑,又看杨仪。杨仪道:“那就打,不用问我,可如果打的话,一定要除个干净……还要……” “还要如何?” 杨仪看看两人:“你们都担心咱们一走了之他们将气出在百姓身上,但就算灭了他们,还有其他贼匪,万一跟他们是沆瀣一气的呢?所以我想,打是一定要打,但要轰轰烈烈地打,让他们知道是谁打的他们……” 初十四说:“你是说……” 夏绮道:“以永安侯的名头打!” 杨仪摇头:“不。” 夏绮疑惑:“那是怎样?” “上回十七把卧龙山荡平,这次,索性也以十七的名义,”杨仪想了会儿,“且不知他如今在藏鹿那边如何,之前俞监军说怕我出来‘打草惊蛇’,那索性我们就来个‘故布疑阵’。” 初十四拍掌道:“好!事情传扬出去,他们以为十七在这里,让他们摸不着头脑,这不仅是故布疑阵,还是声东击西呢。” 三人商议妥当,初十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