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旅帅,我知道他是英明正直之人,想必也不愿意在康大人的案子上毁了自己名声、也对不起康昙在天之灵。请他不要着急定案,更不能屈打成招,否则,俞某人第一个不答应。” 侯队正目瞪口呆,他好容易劝住了周高南别跟这位钦差大人闹得太僵,没想到,现在角色调换,准备闹事的俨然是这位钦差了。 “那、我能不能问一声,俞大人凭什么如此肯定,真凶另有其人?” 俞星臣道:“因为,你们没法儿解释康昙的书房墙壁上,那以手写出的血诗!” 周高南很快听了侯队正的转述。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:“康二公子已经指认了,他还不信,又说这血诗如何,这不是很容易么?当然是段家的人握着康知县的手逼他写下的,亦或者是用别的法子逼迫所致。” 侯队正叹息:“俞大人坚称不可能。他说……他说那一定是康大人自己所写,绝不可能有任何外力佐助,也绝不可能是在任何被逼迫的情形下所写。” “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 “俞大人好似是说,知县大人写那首诗的时候,是极快意……简单来说就是很高兴的。” 周高南窒息:“放屁!他还说不信什么恶鬼索命,谁会高兴的用磨破的手指去写那狗屁诗?要不是鬼上身,谁能干?他给我干一个试试看!” 侯队正道:“这位俞大人看来很坚持,旅帅,要好生想想如何料理后续才成。” 周高南皱眉:“本以为结案在望,又来给我横生枝节,不然……”他思来想去:“叫传令官来!” 津口,巡检司兵营。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,外头等待的将官们腿都站麻了。 在这期间,里头叫换了无数盆水,然后换出来无数盆血水,那些换出来的盆内,时不时夹杂着别的东西,有时候是白绿之色,那是毒血溃化的脓液,有的是软烂的块状,那是割下来的已经溃烂的腐肉……简直让这些自诩受伤乃家常便饭的汉子们都不敢细看。 幸而狄小玉先前跟着斧头跑了出去,不然只怕她真要吓出病。 当里间响起刷刷的奇异响动的时候,起初没人往别的地方去想。 直到猜到那是在做什么。 毛骨悚然,有将官色变,有的想冲进去,有的却想赶紧离开。 幸而有薛放跟隋子云两位坐镇,他两个一言不发在门口的椅子上,像是两尊门神。 不过,薛放的用意可并不是防止他们这些人擅闯,而是——若英虎真的出意外,他得护着杨仪。 英虎是他打伤的,却给她来收拾烂摊子。 薛放心想:真不如当时直接打死。 又过了一个时辰。 这次坐不住的是薛放。 他起身走到门口,却给隋子云拦住。 “闪开。”薛放脸色一沉。 “旅帅,杨先生没出声叫人,咱们便不能进去。” “他身子不好,你叫他连着撑两个时辰?我是怕他救不了人,自己先栽了。” 隋子云道:“旅帅,你忘了你先前跟我说什么了?” 薛放自问他时不时地就会口灿莲花,哪儿记得隋子云特指哪句。 隋子云道:“早上您到衙门,我问起狄将军的病症。你说的那句。” ——“他从不叫人失望。” 薛放倒退一步,仰头靠在墙上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