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子深看他们几个一眼,挑挑眉梢想说什么,可略一迟疑,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弯了下唇角。究竟是支持还是不屑,不得而知了。 直到整场演奏会结束,大家在厅外等待李枫然时,还在讨论着以后要如何努力奋发向上和朋友们手牵手的事。 李枫然出来得很晚,观众都散去一个多小时了,他才出来,应该是何堪庭留他讲了很久的话。 苏起林声他们迎上去:“风风你真棒!” “李凡你真棒!” 李枫然淡淡一笑,起先没说话,走了一会儿,才说:“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演奏会。我刚在台上看见你们了,很开心。” “说什么呢?”苏起轻轻推他一把,“那你有没有看见我们听得超级认真啊?” 李枫然笑:“看见了。” 路灯光透过树影,在少年们身上流淌而过,如划过的时间。 苏起开心地在他身边蹦跳,迎着微热的晚风,说:“风风以后会是大钢琴家,以后你的每一次演奏会我都要坐在前排听,嘻嘻。” 李枫然只笑不语。 梁水看了他一眼,没说什么。 那晚回了酒店,洗漱完毕各自上床睡觉,关了灯。 梁水睁着眼,渐渐适应黑暗后,忽问:“你还是不满意?” “嗯。”隔着一条通道,李枫然躺在隔壁床上,说,“你们不是专业的,听不出来。但我自己知道。” “知道什么?” “离最顶尖的钢琴家还有一小段距离。而这一小段距离……你应该懂。” 霓虹灯光从窗帘上划过,隐约能听见楼下车流的响动。 梁水沉默许久,说:“我最开始训练的时候,教练跟我说了‘一万小时’定律。不论做哪一行,必须专注投入一万个小时,你才可能做到那一行的上层。 但走到上层后,再往顶尖走,会有很多外行人看不到的坎。提高一点点,哪怕一点点,一秒,半秒,都很难。哪怕重复无数次,再花又一万个小时。” 李枫然低低“嗯”了声,说:“但你好像还没放弃。” 梁水拿手枕住后脑勺,忽然故作成熟地说:“我的字典里没有‘放弃’这两个字。” 几秒的安静后,黑暗中传来李枫然噗嗤一笑。他转了个身子。 梁水问:“那你准备怎么办?” “有何老的名声和教导,我能走到很不错的位置。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我想要的。” 梁水不语,过了一会儿,说:“需要帮忙找我。” “嗯。”李枫然问,“明天的选拔赛,心里有底么?” 梁水长叹一口气:“不知道。我反正尽全力了,究竟是个什么水平,明天看。至于后面,走一步算一步。再说。” 李枫然听他讲着,忽也释怀不少,说:“早点睡,明天有比赛。” “嗯。” …… 第二天一早,南江的伙伴们全部到齐,一起陪同梁水去体育馆的比赛场地。 这一回,大家没了昨夜看演奏会时的自在,都有些莫名紧张。 尤其苏起,进馆前围在梁水身边碎碎念,一会儿关心他肚子饿不饿,一会儿又担心他吃太饱;一会儿关心他渴不渴,一会儿又担心他喝太多水。 梁水见她忙前忙后围着自己绕圈圈,有些好笑,说:“我要真入国家队了,请你当我助理。” 苏起一愣,说:“切,我才不要呢。每天看见你,我心情都不好了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