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水一指头敲在她脑门上:“一会儿不吵架你皮痒是不是?” 苏起捂着脑门就要跳起来揍他,可一想他今天要比赛,磕着碰着不好,便忍住了,说:“比赛完了我再收拾你。” 入场馆后,梁水跟着教练走了。 苏起这才发现市里的领导还有学校领导也都在。 苏起瘆得慌,避开他们的目光,拉着李枫然林声他们去了看台另一侧,找了个指定区域坐好。 看台上不少观众,都是运动员的领导和家属亲友。 苏起坐下后,搓搓光露的膝盖,抖了一下,说:“馆里好冷。” 林声打哆嗦:“我也觉得。” 苏起扭头问伙伴们:“你们紧张么?” 林声和路子灏齐齐点头。 路子深和李枫然不做声。 还说着,第一组比赛选手出来了,里头没有梁水的身影。 看台上没开灯,只有偌大的冰场上亮堂堂的,像一面巨大的白镜子。 一组五个选手站在起跑线上,发令枪一响,齐齐飞奔。 看台上有一片观众瞬间站了起来,但没一个人喊加油,整个场馆内鸦雀无声,只有冰刀划地的声音。短道速滑本就速度极快,一组比赛眨眼间就结束了。 率先冲过终点线的两个选手用力握了下拳,后头三个则垂下头,耷拉着肩膀在冰面上慢慢滑行降速。 一时间,苏起为那些落选的少年难过极了。 这样的比赛持续了十几组,过了近一个小时,苏起终于看到梁水的身影。 他踩着冰刀滑进场内,微抬下巴,系着头盔上的扣子;他眼神专注盯着冰面,表情严肃,没有看任何人。 他滑了几圈热身,等裁判召集了,他沉默地滑到起跑线前站好,微微躬身,做好备跑的姿势。 发令枪一响,他如箭一般飞驰而出。 苏起一瞬间从座位上跳起来,却紧咬牙没发出声音,她握紧拳头,眼神一瞬不眨盯着在场地中央飞速疾驰的梁水,看着他加速,斜身过弯道,加速,超车,斜身再过弯道,再直起身子,加速,超车……一圈一圈,少年面色冷峻,眼神如刀,光电一般在冰面驰骋。 苏起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潮水般的感动——他就是属于这块冰面的。 过去那么多年,他的热血,他的激情,他的坚持,他的忍耐,他的韧劲,全都挥洒在了这块冰面上。只有在这里,他才是那个最认真专注最意气风发的梁水。他就该是属于这里的啊。 还想着,梁水以小组第一的成绩冲过了终点,他直起身,放松了下去,人还在冰面上随着惯性飞速滑行着。滑到伙伴们所在的这边看台,苏起终于忍不住,叫了声:“水砸!” 这是今天场馆里的第一声大叫,吸引了全场目光。苏起才不管,她太激动了,她就是要叫,还冲他挥了挥拳头。 梁水朝她看过来,眼神淡淡的,面容尚余着比赛时的冷酷紧绷,却没了一贯的嫌弃,轻轻瞥她一眼,滑到另一头去了。 一轮下来,参加选拔的运动员少了一大半,看台上的观众也跟着少了大半。馆里气氛简直比冰面还冷。 但比赛还没结束,仍有第二轮。 路子灏深呼吸,说:“不行了,这么比下去,我心脏要爆了。比我参加奥数还疯狂。我能出去躲一会儿么?过会儿声声来告诉我结果。” 林声哀道:“想得美,我现在脚都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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