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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节


说过日子吗!

    桂荣绞干她的头发,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,“福晋言重了,夫妻之间哪儿有隔夜的仇,您跟王爷两人都是直肠子,瞧瞧,一两句话说不对付,何至于走火擦面子呐?”说着掺她从浴盆中出来,接过茯苓递过来的绸巾替她批裹上,蹲下身擦着她的脚踝笑道:“依奴才说,您不妨拉个胯,跟王爷示个好儿,这有什么的,调调脸儿扭头即忘的事儿,难道还有人跟您计较当初是谁先低的头不成?”

    本来是好心劝解她的话,被桂嬷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,怎么听都暗含着说不清的意味儿,什么叫拉了胯?!她是那种以色侍人,不正经的腔调吗?

    湛湛不接声儿,心烦意燥地回到正殿,窗外夜色深沉,窗前灯烛混沌,更衬得满室的红气氛压抑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事儿没成呐,前途是光明的,道路是曲折地。

    第32章 鹤子峥嵘

    条案上西洋座钟的子母针几近重合,指向正北,透过灯笼棉地的窗阁看出去,一盏光晕独挂,一人踩着灯影打远急匆匆地奔过来,哈腰在门口立定,门外即刻有丫鬟回话说王府总管太监章莱在外求见。

    章莱得到殿里通传,不敢贸进,一敛下袍的开裾,隔着雕花的落地罩,向内打一千儿,“奴才章莱子给福晋请安了,福晋您吉祥。”

    和和气气的声气儿打里头传出来,“谙达进来说话。”

    章莱应声嗻,挺腰子收紧白玉钩的腰封,拐脚进了内室,仓促间一觑,把上首那人的形容瞧了个大概,大眼睫子,雪净的皮肤,人是绝顶的美,一对儿酒窝子溢出浅浅的笑意。

    只一眼,他不由暗中一啧,这模样儿哪个爷们儿能不待见,他们家王爷何等人物,恼起来丢刀子要人命的话时常在嘴边儿挂着,如今碰见这位主儿,算是彻底哑火了,把自个儿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头生闷气,他伺候这么些年,以往从未有过先例儿,这脾性儿他还真是头一回见!

    章莱人到中年,干干瘦瘦的身架儿,积年的资历傍身,笑起来极有分寸,“福晋头回进咱们王府,可还住得惯?往后有什么指示,您甭跟奴才见外,奴才在王府里跑驰这么些年,可一点都歇不住。”

    太监们长年伏身,伏得腰背发驼,湛湛见不惯有辈分的人冲她呵腰打拱,吩咐茯苓沏了杯茶请他喝,“谙达辛苦,刚入春,外头还冷,您喝口茶暖暖身子。”

    章莱不承想她这么客气,想他在王府任劳任怨多年,不曾有人顾念他这份勤苦,下头认得几个干儿子,虽说也孝敬,终究是阿臾多于真心,忌惮大于实意,嘘寒问暖的奉承话满嘴跑溜儿,从未像今儿这番话暖人的心窝子。

    茶盅在手里捂了下,又被他递了回去,愈发谦恭地躬下身说:“福晋客气,您这么可真是折煞奴才了,奴才身子贱,没得脏了福晋的地界儿。”心里边还记挂着书房那头,为难地笑了下道:“福晋要真是体谅奴才,您不妨上书房去瞧瞧王爷,不知道怎么回事儿,好不秧儿地流了趟鼻血,现下府上的太医正在为王爷诊治,奴才觉得这事儿有必要跟您言语一声儿。”

    料其是来拉和儿劝架的,不防出了斜岔儿,听闻诚亲王身躬不豫,一殿人都不安起来,湛湛心头狂跳了两下,下意识往窗外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见她神色惘惘的,再没大的反应,桂荣急了,捋捋花白的鬓角,拉劝道:“福晋,都这会儿了,您还不肯消气儿吗?王爷是奴才们自小儿扶掖大的,是奴才们的天是奴才们的地,真要病出个好歹,奴才们也活不动了,眼下哪儿是讲究面子的时候,再怎么说,您跟王爷是结发夫妻,没有把王爷撂单儿的道理。”

    湛湛很矛盾,她压根儿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境面对他,在外人眼前装出一副关心他的样子,这样的感情维系有什么意义?

    旁人不清楚底细,都瞧她是心眼儿小不识大局,只有茯苓知道她心里的难处,不过事情演化到这个地步,除了随遇而安,似乎没有旁的路子可走。

    “姑娘,”她走近压低声,悄悄说:“依奴才说,这事儿您还是听桂嬷嬷一句劝罢,您要是不M.iyiguo.nE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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